第七十三章後土婆婆
““我是誰？”這真是一個好問題啊！竟然直到此刻，你這位小姑娘才開口詢問，實在難能可貴。畢竟自從進入這地下世界以來，你似乎並未被心中的好奇心所左右。
此外，從你表現出的鎮定來看，可以推斷出你涉足塵世未深，對世間萬物的認知尚淺。若是換成一個閱曆豐富之人，想必早已惶恐不安，首先想要弄清楚的便是對方的身份。
（無知而無畏其實還是很有道理的。）
至於我究竟是誰？這個問題已經許久無人提及，起碼在我蟄居這不見天日的地底下時，從未有人如此問過。
而如今，連我自己都幾乎忘卻了最初的那個“我”到底是誰。
那麼，所謂的“我是誰”，莫非僅僅是一個代號一個名字嗎？
不，每個人都渴望知曉自己是誰，但又有多少人真正明白他們自身又是何種存在呢？他們知道的或許隻是彆人口中的名字而已，卻並非真正的自己。
（在這廣袤無垠的宇宙中，每個人都如滄海一粟般渺小。我們在時間的長河中徘徊，試圖尋找自己的定位和價值。然而，往往在追尋答案的道路上，我們卻迷失了方向，忘記了自己本來的麵目。或許，隻有當我們停下匆忙的腳步，靜心思考，才能發現內心深處那個真實的自我。
我是誰？這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問句，更是一道貫穿人生始終的謎題，同時它也是我小說的一個不變的主題。它驅使著我們不斷探索、成長，去揭開那隱藏在歲月塵埃下的真相。也許，最終我們會發現，真正重要的並非是那個標簽化的“我”，而是在這紛繁複雜的世界中，如何堅守本心，活出屬於自己的精彩。）
不過既然你問起來，那我就不妨告訴你吧！我是堂堂正正的人族，他們都是我的子民們，而我則是他們的首領兼巫師。
遙想當年，幾萬多年以前，我曾親自率領我的臣民們，堅定不移地站在九幽一邊，同跟那聖人一方展開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激烈對抗。隻可惜啊，最終我們還是以失敗收場，並沒能如償所願地實現天下大一統的目標。
不僅如此，我以及我的族人們也因此成為了那場慘烈戰爭中的犧牲品。要知道，在那場混戰之中，我們也曾無情地屠殺過許多自己的同類——人族同胞們。
正如你剛才所猜測的那樣，我們確實是被聖人囚禁在此處，根本無法參與這幾萬年來人族之間的紛爭戰亂。然而他們同樣擔心我們會擅自逃離這裡，於是便派人偷走了我們的眼睛，致使我們淪為一群雙目失明的可憐地底人。
由於失去了雙眼，我們自然對光線充滿了恐懼之情。畢竟，一旦暴露在強烈的陽光下，我們就會被燒成一堆灰燼，哪怕是我也難以幸免。
我當時也問過聖人，為何要施法偷走我們的眼睛，他說我們雖然有眼卻無珠，跟錯了九幽造成了天地之間的浩劫，做為人族，萬物之靈當受失目的痛苦。
不過他也說過，當有一天，自有人會還我們雙眼，而這個人就是你。
現在既然你來了，我總歸還是得有一個自己的名字，你可以叫我後土婆婆。”
後土婆婆長長的一段自白先是思考了自己是誰的問題，其實任何人要回答這個問題都要回歸本心，若不然所有的答案都隻能是形式上的。
就好像道，什麼是道？如果執於道所化的宇宙蒼穹萬事萬物去尋找答案，那麼永遠也找不到答案。
當然就算找到答案要用一個合理的名字來表達也是不可能的，所以道德經有言“道可道非常道”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而我是誰歸根結底到最後隻能是莊子的一句話“我與天地並生，萬物與我為一。”
我與天地萬物既道，道即是我與天地萬物，生從道中來，死回道中去，生生死死皆在道中。
“後土婆婆，如您所言，你們的眼睛是被聖人收走的。可是，這跟我有何關聯呢？我並未偷竊過你們的眼睛，更無能力尋回它們啊！”
淺檸聆聽著後土婆婆的話語，心中明白這位眼前的老婦人昔日必定是非凡之輩，否則聖人豈會奪走她們的眼睛，迫使這些人在地下生活數萬年之久。然而，她並不知曉如今的人族已與過去截然不同。
“正因為你要尋找異火，而我也能將異火賜予你。但前提是，你們必須協助我們找回被盜走的眼睛。當然，去尋找眼睛的人絕不會是你，而是你的朋友們。”
後土婆婆此刻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這番話傳入淺檸耳中，令她內心不禁泛起一陣寒意。她瞬間意識到，這其中必定隱藏著一場陰謀。
“難道，難道穿山甲逃出地底是因為你們，而不是因為異火躁動的原因，它逃出去就是要引我進來，然後你們把我囚禁在這裡，然後要脅軒轅哥哥去幫你們找被偷走的眼睛嗎？”
淺檸此時如夢初醒知道了後土婆婆的陰謀心裡頓時起了雞皮疙瘩，這種陰謀若說不是好親口講出來，怕是沒有人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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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也不是太蠢，你肯定得留在這個地下世界陪著我們啦！難不成直到此刻，你依然覺得自己有本事逃離此地？
此地除了穿山甲挖出的那條地道外再無其他出路，畢竟對我們來說壓根就不需要什麼出路。你那朋友既然得到了麒麟金元，想必也是個厲害人物，但他絕對不會棄你於不顧將你獨自丟在此地，畢竟隻要我想，隨時都能吃掉你。
不過據我所知，你上頭那兩個朋友都不懂土係道法，根本沒辦法下到這地底下，要不然就不會讓你一個人從穿山甲的洞裡下到這裡了。
所以唯一能救你的方法便是乖乖聽我的話，而所有這一切或許都是上天注定，巨樹傾倒、青鳥自行解體，異火燥動，你們恰好又急需異火，種種巧合才讓你有機會進入這地下世界，你可怨不得我耍陰謀詭計哦。”
後土婆婆像是知道淺檸此時心裡的厭惡一樣把事情說得清楚。
淺檸一聽，知道自己確實無法逃出這裡，而且無端又給軒轅製造了尋找被偷走眼睛的危險，心裡徒生愧意，但聽後土婆婆這麼一說又覺得十分有道理，畢竟若不是自己要尋找異火，那麼就算見到這個洞也許也不會冒險爬進來了。
“那你也得告訴我你們的眼睛被誰偷走的，軒轅哥又要如何去到那個地方，怎樣才能尋找到你們的眼睛啊？”
淺檸緊皺眉頭，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意識到憑借自己目前的能力，確實想不出什麼有效的方法來幫助這些可憐的蜥蜴人。而且，當她注視著這些失去雙眼的蜥蜴人時，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憐憫之情。
“這個問題你無需知曉，我自會親自出麵告知你口中所說的那位軒轅朋友。”
後土婆婆對於淺檸的回答顯得相當滿意。
“可是，後土婆婆，您之前不是說過您無法外出，更不能接觸到陽光嗎？”
淺檸的好奇心再次被勾起，她一邊詢問，一邊緊緊盯著後土婆婆那張毫無表情的麵龐。然而，麵對一個沒有眼睛的麵容，就算是有的表情又該如何去描述其表情呢？
“放心吧，雖然我本身無法離開這裡，但我可以通過幻化出一個虛假的分身前去與你的軒轅哥哥會麵。這不過是一種微不足道的土係道法罷了。”
後土婆婆話音剛落，隻見一個模糊的影子便從她的身體中分離出來，並緩緩上升，徑直鑽入了地下的土壤之中。眼前發生的這一幕讓淺檸驚愕得目瞪口呆，一時之間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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