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條臉快速掏出一支手槍,低聲喝道“老實點……”
許延麟早有提防,腳下猛然一個掃堂腿,將對方絆到在青石板地上。
隨即一記膝頂,重重壓在刀條臉的胸口。
刀條臉本想去撿掉在一旁的手槍,這一下讓他疼的齜牙咧嘴,半分力氣也使不出。
許延麟站起身,正要伸手撿槍。
路燈燈光投射下,身後忽然出現了一個影子。
許延麟暗說不好,剛一轉回身,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自己。
拿槍的人是一個黑紅臉,二十五六歲的年紀,膀大腰圓,看上起十分的強壯。
被許延麟撂倒的刀條臉也爬起來,緊忙著撿起了自己的槍。
許延麟故作無奈狀“二位,大家都是討生活的人,要是手頭缺錢,隻管說個數,何必動刀動槍的呢?”
刀條臉冷笑道“看起來,你挺有錢啊?”
許延麟立刻說道“多了沒有,三十二十沒問題,現在就可以給你們……”
黑紅臉冷冷的說道“少廢話,轉過去!”
許延麟慢慢轉過身,心裡快速思索著對策。
刀條臉邁步上前,用一塊黑布蒙住了許延麟的眼睛。
許延麟心想難道是遇到綁票的了?
眼睛被蒙住了,麵對兩支槍,在這種情況下,任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街邊停著一輛黑色小轎車,兩人把許延麟帶上車。
轎車隨即啟動,沿著馬路中速行駛。
途中,刀條臉問道“三哥,你帶繩子了嗎?”
黑紅臉回了一句“要繩子乾啥?”
“這家夥身手不錯,捆上點,防個萬一啥的……”
刀條臉有些不太放心。
他剛吃過虧,對這個看似文弱的青年頗有些忌憚。
車內隨後陷入了沉寂。
沒人回答他。
刀條臉卻也不再問了。
許延麟心裡猜測,車裡應該還有一個人,這個人一直沒說話。
他隻需要一個手勢,就能讓刀條臉閉嘴。
很顯然,這個人才是發號施令的角色。
無論是黑紅臉還是刀條臉,看著都不太像特工,倒像是幫派的一貫風格……
想到這,許延麟開口說道“兩位,這是要把我帶到哪去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黑紅臉硬邦邦回了一句。
許延麟說道“敢問,我是不是哪裡得罪了兩位?”
這次沒人回答他。
許延麟鍥而不舍,繼續說道“要不就是、你們綁錯人了吧?我就是一個小翻譯,一沒錢,二也沒錢,三還是沒錢……”
刀條臉忍不住嗬斥道“閉嘴!絮絮叨叨,沒人稀罕你的臭錢!”
許延麟想了想“那我明白了,這裡麵一定有誤會。敢問,兩位拜的哪個堂口?青幫洪門那些老大,我多少也認識幾個。”
過了一會,黑紅臉開口問道“說說看,你都認識誰?”
“閘北的喬五爺,洋涇浜的鬼手……”
“我呸!就憑喬五也配稱老大?鬼手更是提都不要提,一個偷雞摸狗的小蟊賊,他就是個屁!”
刀條臉顯然沒把這兩人放在眼裡。
喬五和鬼手都是洪門弟子。
許延麟和他們有過一麵之緣。
所謂一麵之緣,就是在某個飯局上見過,經人介紹相互敬了一杯酒。
搞地下工作就是這樣,三教九流的人都要結交。
上海共有三大幫派,青幫、洪門,外加一個斧頭幫。
青幫洪門本是一家,屬於天地會分支,拜的祖師爺都是陳近南。
斧頭幫自不必說,幫主王亞樵大名鼎鼎,製造過多起震驚中外的大事件。
隻不過,自從王亞樵死後,斧頭幫已經今非昔比。
青幫洪門做大生意,斧頭幫隻能乾一些邊邊角角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