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行者!
許延麟本打算直接離開。
剛走到門口,發現澀穀英明帶著人朝這邊走過來。
按照巡捕房的情況,最近兩個月內,英租界共發生八起腳踏車失竊案,巡捕房破獲三起,還有五起尚處在偵辦當中。
案件發生地各不相同,憲兵隊需要去多個巡捕房調閱情況。
要不然也早就查到了慕爾堂教堂。
理論上來說,腳踏車也可能來自華界或法租界。
英租界隻是在概率上更大。
按照南田雲子的理論,槍手沒必要為了偷一輛腳踏車,跑去更遠的地方。
而且腳踏車都有車牌,槍手也不敢明目張膽騎著偷來的車穿街過巷。
所以,調查範圍鎖定了英租界。
隻查最近兩個月的案子,是因為上海也才淪陷兩個月。
最近兩天,澀穀英明先後找到了三個失主,其中一個家住四川南路,距離案發現場最近,理所當然成了重點排查對象。
還沒等展開調查,巡捕房方麵傳來消息,案子破了,腳踏車在靜安寺一帶被找到。
這一下,調查隻能中止。
這麼短的時間內,槍手不可能先到靜安寺,然後再返回蘇州河。
今天來慕爾堂了解情況,澀穀英明親自帶隊。
他現在心急如焚,再繼續拖下去,說不定槍手早就轉移了。
許延麟略一思索,重新返回了禮拜堂。
過了一會,澀穀英明邁步走了進來,他四處看了看,就近坐在最後一排的長椅上。
他的手下全都等在門外。
在英法租界,沒人敢在教堂搗亂。
日本人也不例外。
一小時左右,望彌撒儀式結束。
安德魯神父主動過來找佐藤社長說話。
佐藤社長經常給教堂捐款捐物,教堂方麵自然會高看一眼。
許延麟起身走了過去,規規矩矩站在佐藤社長身側。
這時,一名修女快步來到安德魯神父近前,低聲說了幾句,然後回身指了一下站在門口的澀穀英明。
“佐藤先生,很抱歉,教堂有些事情要處理一下,失陪了。”
安德魯神父跟著修女朝門口走去。
許延麟和佐藤夫人打過了招呼,這才對佐藤社長說道“剛剛從教堂門口路過,看到社長的車停在外麵,我心想,您或許會需要翻譯。”
他住在附近,路過慕爾堂合情合理。
佐藤社長說道“以後,凡是禮拜日,你都不用跟我來教堂了,因為我剛剛意識到,這是不對的,作為上帝的子民,我不能讓我的員工在禮拜日工作。”
許延麟微笑著說道“您常說,工作和生活應該區分開,在生活中,我們可以成為朋友一樣的關係,所以,我現在不是在工作,而是幫朋友一個忙。”
佐藤社長滿意的點點頭。
記住彆人說過的話並付諸於實際,有時候也是一種尊重。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朝門口走去。
經過安德魯神父同意,澀穀英明正在等那名發現竊賊的修女。
佐藤社長在日僑當中頗具聲望,特工組一名曹長認識佐藤社長,見佐藤社長走過來,很恭敬的頷首致意。
佐藤社長微笑著點點頭,並沒有客套寒暄。
他心裡很清楚,憲兵隊的人忽然出現,肯定有涉及反抗分子的案情。
對這種事,儘量還是不要參與的好,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見曹長對佐藤社長態度恭敬,澀穀英明在一旁問道“他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