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這有點出乎我的意料。我一直以為他們隻是在意靈通道士的身份，可所謂旁門邪道，我卻從沒聽靈通說過。我轉過頭看向靈通，他倒是一副釋然鎮定的樣子，似乎這樣的場景他經曆過很多次一般。
我質問剛才那個不男不女的聲音道“我想問下這位先生，我朋友怎麼就是邪門歪道了？”
人群中一個一臉橫肉的胖子走了出來，用剛才那個不男不女的聲音洋洋得意的說道“剛才這裡有個弟馬，可能是比賽期間比較緊張吧，練功的時候走火入魔，失了心智。就在那兒……”他邊說邊指了指餐廳的東南方向，然後繼續說道“你這個朋友就出手了，你知道他用的是什麼嗎？是鎖靈咒。咱們這行的人誰不知道，鎖靈咒是禁忌。”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要不你解釋解釋。”我並不是和他抬杠，我是真的不知道。
“你～”那胖子顯然被我激怒了，聲音提高了好幾度“鎖靈咒，那可是個殘忍陰毒的咒術，就是把咱們身上仙家的仙靈給捆出來，然後生生的鎖住。這種法術極易讓仙家元氣大傷，嚴重的，可能會損耗掉幾百年的修行。不僅如此，而且仙家本就和弟馬一脈相承，一不小心這弟馬的神智也可能保不住，往後這輩子都成了個癡癡傻傻的呆子。
你說，這法術陰險不陰險？咱們這邊正經的玄門道家，早就把這害人的法術列入了禁術。你這朋友又是如何偷學來的？”
我沒有理會胖子的問話，而是開口反問道“我想請問下，剛才走火入魔的弟馬在哪？”
人群中騷動了下，然後讓出一點兒空間來，就看到一個虛弱的三十左右的中年男子正在旁邊的一張椅子上坐著。
我走了過去，問道“他們說的走火入魔的弟子是你嗎？”
那人有點不知所措，愣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
我又問道“你現在感覺如何？還有你家大仙的道行真的損失了幾百年嗎？”
那男子趕忙搖頭“那倒是沒有。我現在神誌正常，我家仙家也沒什麼大礙。”
旁邊的胖子不樂意了，趕忙插嘴道“我剛才說的是有很大的風險，不是說就一定會損耗道行。那是這弟馬福厚命大，才僥幸逃過一劫。要不然，哼！你這個朋友就是個殺人犯。”
我點點頭“也就是說，我這朋友非但沒有害人，反倒是救了這個弟馬了？我這麼理解，沒什麼問題吧？”
胖子咬牙切齒；“你！我剛才沒有說清楚嗎？這是禁術，是禁術，這弟馬沒啥問題，純屬僥幸而已。”
我冷笑道“會不會是你道行太淺呢？若是你用，這地馬九死一生，這才算是禁術；而我朋友本事高的很，百試百靈，這怎麼會是害人的禁術呢，不過是個隨手的救人招式而已。”
胖子怒了“你強詞奪理，你怎麼就知道他會百試百靈呢？”
我反問“那你怎麼就知道不是呢？至少從結果來看，成功的幾率是百分百啊～”
胖子“你～”
我轉頭看靈通，沒想到他眼中竟然有些星星點點的東西，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的神勇感動到了。
我走回到人群，擋在靈通前麵，繼續和人群辯解道“敢問各位一句，什麼是正，什麼是邪，你們分得清嗎？各位都是出馬弟子，咱們身上的都是鬼靈精怪，那在正常人眼中，咱們是不是就是邪了？我們出馬仙助人渡劫行善，卻還總是遭人非議。世人用我們，又怕我們。感恩我們，又忌憚我們。我們幫了彆人，又被旁人用所謂的正道標準區彆對待著，各位作何心情？”
這番話顯然戳到了大家的痛處，人群中開始有人小聲嘀咕起來。
我媽原來和我講過，出馬仙不論到了什麼地位，都不是陽光下麵的職業。隻要踏入這個行當，這種被人非議避諱的命運，就一輩子都逃不掉了。
我走向了剛才那個得救的弟馬，問道“這位先生，我相信你心裡是有評斷的，我就想讓您摸著良心回答一句，在你心裡，我這朋友，剛才到底是救了你，還是害了你？”
那弟馬有點掙紮，低頭猶豫了很久後，緩緩站了起來“你說的對，我逃不過我自己的良心，這個小少年剛才是救我命，我沒辦法把他當成惡人。”
我滿意的點點頭，示意他先坐下休息，轉身再次對人群說道“好，既然當事人都給了我朋友一個公道了，那我倆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胖子有點著急，趕忙攔在我們的前麵道“巧言令色，你彆狡辯了，就算是救人又怎麼樣？你朋友用了禁術了，這是不是應該給大家一個交代？”
我有點怒了“笑話，你是誰？憑什麼要給你一個交代？至於我朋友用的到底是不是道家禁術，我想，也應該由他們的門派自己來定奪吧？”
“你！！！”胖子被我氣的不知道說什麼了，索性不管不顧的拉住我們不讓走。
我有些發愁，看來靈通這回是犯了眾怒，難不成我倆今天得打出去了？我看了看周圍，這餐廳裡大概得有二十多個出馬仙吧，再加上旁邊的那些黑西服們，就算靈通再厲害，我倆突出重圍的幾率也是零。
我正琢磨著還有沒有什麼破局之法，人群中一陣中氣十足的笑聲傳來“哈哈哈哈，真是英雄出少年，這見識果然非比尋常。白老頭和我說的那個人，估計就是你吧？”
我朝著聲音望去，隻見一個穿黑唐裝的老頭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周圍的人都很恭敬的往後退了退，顯然是很尊重這位老者的樣子。
我客氣的向老人點點頭“這位老人家，我叫楊六金，不好意思，我倆初來乍到，不太懂這裡的規矩，給您添麻煩了。”
黑衣老者笑道“不麻煩不麻煩，我在這裡的日子每天都是無趣的很，你們這一出，可比看戲還有趣。有意思有意思，不知道可不可以請二位，去我那裡坐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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