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存在……”阿托莉絲愣在了原地。
阿托莉絲不明白巴龍為什麼突然向自己提出這個問題,就像是要她表述自己心中理想的勇者一般如此抽象。不過既然對方會這麼問,那想必是要從自己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吧。
“我覺得勇者應當是被賦予使命的特殊之人。”
沒什麼可躊躇的,在得到問題的時候,阿托莉絲的心裡就已經有了自己的答案。
“因為有那樣的能力,所以背負著與其能力比肩的責任。勇者能夠團結身邊的力量,不會縱容惡意的泛濫,他會帶著所有人的祈盼與願望向著腐朽肮臟的世界揮起反叛的利刃,是無論善惡的我們心中最美好的那部分的集合體。”
這是阿托莉絲自認為滿意的答複,但令她沒想到的是聽了自己的回答,巴龍並沒有即刻給出回應,隻是漫不經心地靠在窗頭望著那下落的斜陽無動於衷。
這般沉默的氣氛,令阿托莉絲感到幾許尷尬,但此時此刻她的本能卻似乎並沒有對這樣的氛圍產生絲毫的排斥。
“呼~”遠遠地注視著殘陽一點一點消失在山的那頭,終於巴龍深吸了一口氣。
“本以為在你道出這個答案的時候,就應該明白過來了。”
“你指的是什麼?”聽其所言,阿托莉絲感到疑惑。
“勇者的存在或許並不完美,但卻是人們最值得稱讚和敬佩的那類人。但很顯然我不是,不過是一個外人,對這個世界也並沒有抱持更多的情感,卻履行著戰勝魔王守護世界的義務確實可笑。歸根結底一切都是虛妄,而我也隻是機械地想要完成這場試煉而已。倘若像我這樣的人,被賦予勇者之名,你不覺得是這個世界的悲哀嗎?”
他的語氣裡聽不出任何的遺憾和後悔,像是記憶裡那位少年會說的話,在知曉真相後做出的絕對理性的判斷。
那樣的認知也許是自嘲,又或許隻是對客觀事實的闡述,平淡的語氣並不像在怨天尤人,阿托莉絲詫異於不論麵對何種情形,巴龍都能坦然接受的那種氣概。
這是常人所無法企及的,也是阿托莉絲自己始終都未能突破的心坎。
“但天域霞廊是我們必須要去的地方,不過不是為了追隨勇者的腳步,而是依靠我們自己的方式,去擔當使命。”巴龍說著嘴角露出了一抹笑,視線從無邊的夜空中收回,重新投到了阿托莉絲身上。
“那是唯有你我才能做到的,與勇者身份無關。”
在這一瞬間阿托莉絲明白了對方話裡的意思。
就像是要問她“雷霆劍騎”是不是騎士,“劍豪”又是不是劍術宗師那樣。
阿托莉絲的回答定然是“因人而異”
前者為職業的代稱,後者則是意誌、精神以及技藝的證明,二者本質的意義截然不同,又從何而論?
在理解了這一切後,阿托莉絲收斂了詫異,隨即點了點頭。
“嗯,你所說的我大致明白了。”
是啊,興許那就是巴龍想要傳達的,不論他是不是勇者都無所謂,根本無需多想,隻需要做自己該做的即可。
“阿托莉絲能理解,那便再好不過了。”看著阿托莉絲的麵龐,巴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早點休息吧,明日還得早起呢。”
“嗯,你也是。”
……
清風吹拂過草地,招引繁花紛飛輕舞,陽光透過枝葉照進林間,但晨間霧靄的彌留卻使至林間的小道泥濘難行。
濺起的泥沼向著長靴的四周溢去,背著碩大的行囊,少女步履蹣跚。
“話說我們的行李是不是有點太多了。”望著巴龍那背著足有自己身後兩倍重的行裝,卻依然健步如飛的背影,阿托莉絲忍俊不禁地抹了一把汗。
“還有這犀皮甲也未免太重了吧,戰鬥起來真的不會成為負擔嗎?”
巴龍所的這身甲胄,看似輕盈實則卻足足有三百公斤重,若非阿托莉絲懷有四轉身軀,穿著這玩意隻怕走不上幾步就歇菜了。
也不知道打造這套鎧甲的人究竟是什麼能人誌士,就算技藝再差,也起碼該把金屬稍加提純下吧,說什麼量身定製,結果同掛著一身鐵塊有何區彆!
“質量越是膨脹的護甲防禦力越強,而業界又有鍛體一詞的說法,就因看你那薄弱的樣子,為此我可是把自己甲胄的那份金屬量,也都托工匠參入你那身犀皮甲內了。”麵對阿托莉絲的吐槽,走在前方巴龍倒是一本正經且沒心沒肺地解釋著。
“拜托我很強壯的好嘛,這些可都是濃縮的肌肉精華!”儘管被鎧甲遮蓋著根本看不見,但阿托莉絲還是相當不服氣地秀了秀自己的腱子肉,
“那你還嫌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