驃騎大將軍!
隨著一陣鼓聲擂動而起,沉寂已久的氣氛終於是被打破,姚勇率領三千兵馬於上邦城下掠陣,喊聲如雷,氣焰囂張。
隻見城關開處掠出一騎,身穿戎服銀獸甲,手提狼頭精鋼刀,於羌軍百米開外拉住胯下西涼大宛馬,隨著嘶鳴聲下,威風凜凜的立於陣前,此乃趙正帳前三大勇將之一的飛熊將許埔。
連日來的攻城拔寨,戰無不勝,已經是讓姚勇有了驕兵心理,現如今是一點也沒有將許浦放在眼裡,朗聲道:“我還以為淩國都是群縮頭烏龜,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敢來應戰,你是不是著急著送死來了啊。”
話聲落,引來了羌軍的一陣嘲笑。
但是這嘲笑並沒有讓許浦動容,眼神一如既往的淡漠,冷笑置之。
姚勇副將湯立主動請纓,道:“將軍,十合之內,我必拿下敵將首級。”
姚勇欣然答應,揮手道:“去吧,若能拿下此人人頭,來日我軍入主中原,定算你一大頭功。”
這話出去,湯立頓時間抖擻精神,提刀拍馬迎著許浦殺了過去,身後鼓聲震天,為其助陣。
羌族人驍勇善戰,孔武有力,淩軍是見識過的,但是許浦有多大本事,他們不知道,故而敵人來勢洶洶,不禁都捏了把汗,本來士氣就很低糜,要是再陣前折將的話,這場仗必輸無疑。
四蹄飛踏,隻片刻間,雙方距離已是不足十丈,湯立大喝一聲,提刀對著許浦當頭劈下。許浦拉馬側身避開鋒芒,隨之狼頭刀橫掃而出,當場將湯立砍翻落馬。
萬籟寂靜,隻有風掠之聲。
幾個月來未曾有的勝利讓淩軍將士有些反應不過,下一刻則搖旗呐喊,戰鼓聲又重又響,恨不得直接敲碎了它。
此時,又有一騎飛來,乃姚勇另一副將孟昆,使的一對混元錘,雙錘舞得虎虎生風,直拍許浦麵門。許浦前身後仰避開,待得與孟昆錯身而過之時,立刻調轉身形,追了上去。
孟昆身形肥胖,武器又重,架不住許浦馬快,未及調整,便已經被斬落馬下。
羌軍連損兩將,姚勇已是不敢戀戰,連忙下令撤軍。
氣勢如虹的許浦怎能放了他們離開,大喊道:“給我追!”
梁衝見敵人退軍時不慌不亂,依舊嚴列陣型,料想後方必有伏兵,但是身為士兵,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隻得跟著大軍往前進攻。
此次隨軍而來的還有趙正的謀士溫衡,最擅詭攻的他,怎麼看不出來敵人有詐,隻是想要攔住許浦已經來不及了,便派孔攸帶領五百騎兵前去支援。
姚勇將許浦引入了渭水河穀之中,那早在兩旁山丘埋伏已久的百來名射手見敵軍已然深入,便搭弓拉箭齊射而出,箭如雨點般的落在了淩軍中軍處。
淩軍大多都是新兵,沒有什麼應對突發情況的能力,本能的就是逃命,甚至慌不擇路,嚇得屁滾尿流,哭聲喊聲連成一片。
姚勇見狀,掩麵回殺,配合兩側伏兵,準備將淩軍圍剿在這山道之中。許浦左衝右突,怎奈敵軍勢大,無法脫困。
梁衝不甘束手就擒,將目光投向了羌軍主將姚勇的方向,自地上撿起了一柄樸刀,衝了過去,前方兩人攔路,被他接連砍翻在地。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沒有害怕,沒有恐懼,老道士說他是為亂世而生的,有將相之才。
姚勇身旁的騎兵護衛見梁衝竟然如此勇武,縱馬上前,提槍刺去。二十步開外,梁衝扔出了手裡的樸刀,噗的一聲,插入了他的心臟,登時翻身落馬。
梁衝拉住那馬的韁繩,翻身上時,自地上挑起了杆長槍,勒馬回身,衝向姚勇。
姚勇見他不過一兵卒,甚是不屑,派騎兵護衛前去攔下,隻見當先一騎殺向梁衝,不料瞬間便被一槍破甲穿膛而死,心中大驚。
剩餘二十幾騎在梁衝手上也走不過幾合,短短時間內已損大半,根本攔不住。
梁衝連斬十來名騎兵,殺出重圍,轉眼已是到了姚勇身前,槍出如龍,刺向他的咽喉。姚勇手揮狼牙棒攔下,哐的一聲,兵器交錯而過,火花四濺,隨後兩人止馬回身,繼續交戰。
十合不到,姚勇已是渾身冷汗直冒,若不是梁衝的兵器較鈍,而自己的盔甲又很精良,現在早已死個十回八回的了。
姚勇自知不敵梁衝,尋了個機會,策馬便逃,他騎的是西羌上等戰馬,梁衝的劣馬自然快不過他,距離已是逐漸的被拉開。
原以為這樣就能逃掉的姚勇,卻見窮追不舍的梁衝反手執槍,呈投狀奮力一擲,那槍帶著呼嘯的破風聲自他身後直貫而來,從後脖頸刺入,自咽喉處穿出,當場斃命。
主將一死,羌軍群龍無首,已是亂成一團,加上孔攸援軍已到,他們哪裡還有再戰之力,能逃的便逃,逃不掉的都降了。
前來救援的孔攸見到這一幕時不免意外與驚訝,拍了拍許浦的肩膀,笑著誇讚道:“可以啊,這都能贏,看來頭功非你莫屬了。”
許浦不屑道:“一群鼠輩,豈能攔我?”
首戰告捷,大破羌軍先鋒,振奮大淩士氣,斬殺敵將,固穩三軍,此戰有卓越之功,朝廷升趙正為軍司馬上士,加派糧草軍械支援,即日起,同戍邊中郎將匡儀一同出討西羌,收複邊疆。
趙正大喜,犒賞三軍,升許浦為都尉。
至於梁衝,這場仗就似乎完全跟他沒有關係一樣,惹來徐晉的不滿抱怨:“太不像話了,這姚勇明明就是你殺的,不封個一官半職也就算了,連點獎賞都沒有,真可氣,還虧我們如此賣命替他殺敵,結果倒好,他們自個在裡頭吃香喝辣,讓我們在這城頭吹西北風。”
梁衝倒是淡然,看得很開,拍了拍徐晉的肩膀,道:“不要計較一時的得失,這才剛剛開始罷了,隻要不死,總會有出頭之日的。”
徐晉哼了聲,道:“我就是看不慣他們那副嘴臉,簡直欺人太甚。”
梁衝無奈的笑了笑,沒有再接徐晉的話,從懷裡拿出了個荷包,手指輕撫著上麵的“芸”字,書上都說“最苦不過相思”,以前不太懂,現在是深有體會。
徐晉看梁衝拿著那個荷包跟寶貝似的,不禁笑問道:“嫂子送的吧?”
梁衝輕輕點頭,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