驃騎大將軍!
北都城內的大部分平民都被遷了出去,陳禹讓大司農將除皇宮跟王公大臣府邸以外的土地以競拍價賣出給豪紳名門跟世家貴族,從而將其引進京內,所得錢財一半充入國庫,一半供給軍用。此遷都之初,百廢待興,正值人才匱乏之際,陳禹以這些名門望族做為基礎,再用天子名義在各州郡間下發招募詔書,當下來相投者不計其數。
隻是這人雖多,可儘是些徒有虛表之輩,真正有本事的隻寥寥無幾,讓陳禹甚是頭疼。尚書仆射鄧長諫道“大人可先經縣衙州府選拔後,再表書蓋章呈上名單,如此一來,便可篩選掉部分的歪瓜裂棗,不至於大費周章。”
陳禹覺得言之有理,點頭道“如此甚好,此事就由你來辦吧。”
鄧長領命而去。
時傍晚,有一人風塵仆仆至尚書府,頭戴綸巾,身穿粗衣布服,背有行囊一袋,寶劍一把,溫潤如玉,謙謙君子者也,因趕路遇上雨天,未及換下衣物,故而略顯狼狽。他行前禮道“在下聽聞天子納士於尚書府,特來自表,可否麻煩通報一聲?”
府衛打量著他,見其模樣,甚是輕蔑,不耐煩的揮手趕道“尚書已不麵試,回去吧回去吧。”
那人又問道“那不知何時開府,我好早些過來?”
府衛回道“尚書大人說了,今後若無縣衙州府的章程一律不見,你要真想進去,那便按規矩來吧。”言下輕笑道“不過我看你這樣也沒什麼指望。”
那人聞言,輕輕搖頭,苦笑離去,轉而到了廣陽太守府。有人來報梁衝“外麵一名叫葉昭的人求見。”梁衝遂放下手頭事情,命人擺宴正堂,即出書房,前往相會。兩人見麵,喜不能收,各相拜後,分席就座。
梁衝敬酒一杯罷,見葉昭此等裝扮,不由笑問“師兄堂堂潁川名門,這是何故如此落魄啊?”
葉昭無奈道“梁夫人一封書信把我給叫了過來,說是此生才華將有用武之地,須三日內到,否則將永無出頭之日,於是乎,我連夜啟程,從潁川千裡迢迢的趕來,誰料天雨連綿,衣衫儘濕,便到農家換了些粗衣來穿,路上馬失前蹄,滑了一跤,故落得如此狼狽之態,讓進川見笑了。”
梁衝無奈道“玉兒胡鬨,你也跟著胡鬨,憑師兄滿腹經綸之才,何愁進不了尚書府。”
葉昭苦笑道“進川彆說,我才剛從尚書府回來,連大門都沒進去就被趕出來了,實在慚愧。”
梁衝一愣,問道“怎會如此?”
葉昭道“守衛說要有州府的章呈才能入內,我尋思著就來你這討個罷,省得再回潁川麻煩。”
梁衝還以為是陳禹將他給拒之門外的,如此聽來這才稍稍的放心,道“師兄舟車勞頓,用完膳後先去好好休息一番,明日我與你同去,看誰敢攔。”
葉昭叉手道“有勞進川了。”
一夜天明,梁衝同葉昭策馬來到了北都,隨行十數騎,徑到尚書府。皇城本禁外郡兵馬入內,但守衛認得破軍龍騎乃禁軍所屬,豈敢阻攔,儘數放行後,報於北都衛尉府。裴石問道“進川這次所來又是為何?”衛尉令答道“梁太守說是特來向尚書大人舉薦賢才。”裴石心想能讓梁衝親自護送而來,定非凡夫俗子。當下正愁無聊,便叫備馬,前往一探。
時有下人報給陳禹,並在正堂備好了酒菜,又聞梁衝非一人到此,知有賢士將要登門,於是出府相迎。等不片刻,梁衝領葉昭至,見陳禹竟候在府外,趕緊下馬行禮。陳禹將二人扶起,請入府中。那府衛認得葉昭,在一旁冷汗直冒。
入了正堂,三人分席而坐。梁衝向陳禹介紹道“稟尚書,此人姓葉,名昭,字天明,潁川名門之後,天下俊傑翹楚,我師父曾說他‘胸藏乾坤之氣,腹有經緯之才,乃王之奇佐也’。”
陳禹聞言,走到堂下一拜,道“南房北葉,先生大名,早已如雷貫耳,昔日林廣、吳奉高官厚祿皆無以能夠打動先生,今先生若願出山輔佐,實乃大淩之幸,蒼生之福也。”
葉昭起身行至陳禹身前,跪拜道“唯公在耳,方有葉昭,願效犬馬之勞。”
陳禹遂上表天子,拜葉昭為禦史大夫,年二十八歲。葉昭上表的《治粟方針》、《屯田策》、《表官法》在後來為陳禹打下了極為強大的後勤基礎跟人才儲備。
時公元191年,建平一年,二月。北匈奴為擴充勢力,向剛剛戰敗的鮮卑發起了戰爭,鮮卑大敗。葉昭諫議陳禹出兵支援鮮卑,阻止北匈奴壯大,成為隱患。
陳禹命梁衝領三千破軍龍騎趕赴鮮卑。梁衝西出廣寧關,向北長驅直入五百餘裡,斬殺北匈奴先鋒,生擒將尉十餘人。後又往西行進五百餘裡,所過之處,勢如破竹,直殺得匈奴王四處逃竄,最後退入了漠北。鮮卑震驚,表章歸附大淩。三月,設鮮卑都護府,封梁衝為平北將軍,漢鄉候。四月,王嵩病逝,陳禹哀痛不已,表其功績,加封靖安候。
正值海內升平,並州卻傳來了消息,羅單召集舊部,在上黨起兵,占領了太原、西河、上郡,聚眾五萬餘人。並州刺史譚珂抵擋不住,見勢危矣,便發八百裡加急報到北都。
陳禹將奏表傳到軍機處,請司馬棋玉定奪。司馬棋玉知道林廣跟吳奉皆有吞並並州的野心,此兩虎相鬥,則必有一傷,便將此功推與二人,教其合力破敵。
羅單勇猛,非泛泛之輩,關鍵是他能夠在背負罵名之下聚眾起兵,底下定有人相助,如此的話,勢必惡戰一場,到時候他們隻等坐收漁翁之利就好。隻是陳禹擔心吳奉跟林廣會按兵不動,如此一來,隻能他們出兵解圍,一旦動兵的話,吳奉可能就會趁虛而入。
司馬棋玉道“尚書大人放心,隻要林廣起兵,吳奉定會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