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看著林煜那還長著嬰兒肥的臉上嚴肅認真的神情。他垂下眼眸沉思，或許是他裡在交戰。
聽到兒子拿功勞和自己交易為他生母換個身份，林如海心情很複雜，還有些傷心。
這讓他感覺自己在兒子心裡是個外人，隻有秦氏才是兒子的親人。
他和兒子怎麼會是這樣呢？林如海在心裡捫心自問，可林如海並不覺得自己有過任何過錯。
在林如海看來大家都是一樣，誰家不是這樣。在林如海的認知中，都覺得孩子應該感激父母而不是怨恨父母，怨恨父母那就是不孝。
想到之前林煜曾說過的怨恨的話，再到現在林煜與他談交易，將他排在親人之外；讓林如海意識到兒子是怨恨他的。
這讓林如海心裡非常不舒服。
心裡一番天人交戰之後，林如海還是問心裡想的話
“如果為父不願意呢？你就不會助為父升職離開巡鹽禦史之位嗎？”
因為覺得林煜區彆對待自己，林如海心裡還有怨氣的。
林煜聽到林如海這話，他在心裡揣摩林如海的心思，臉上神情依舊很平靜，他很平靜地說道
“如果我不能說服父親，就是我答應薛叔父的事沒有做到。那就必須將能治療天花之物無償交給薛家。這份功勞既然給了薛家，那我自然也沒有辦法再幫父親呢了。”
“我是您兒子，我們與林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您在巡鹽禦史這位置上耗著，我們陪著您一起耗著。是生是死，都在一起，這也挺好的。”
“聽說上一任巡鹽禦史就是死在任上，家人也遇到報複全家家破人亡。同樣是任巡鹽禦史，最後落得同樣的結局，這也很正常。”
林煜由始至終都很平靜，這樣的平靜不是他這個年紀的孩子該有的。
如此平靜的林煜讓林如海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生了個冷血的兒子。可是想到兒子為他生母和同母弟弟妹妹做的事，又覺得這不是冷血的人會做的。
林如海看著林煜，發現他似乎從沒看懂過他的長子。林如海突然兒子長大了，難道是他錯過了嗎？
想到兒子想和自己做的交易，想到過往的事，林如海突然又覺得他懂了。
他兒子林煜並非是冷血無情之人，否則林煜不會拚命保護他生母和弟弟妹妹，也不會如此費心為生母和弟弟妹妹謀劃。
林煜隻是將他這個父親排除在外而已。越想林如海心裡越是難受。
林煜見林如海不說話，他起身朝林如海行禮，然後轉身要離開。
“你要去哪？”林如海叫住林煜問道。
林煜沒回頭，他停在那，他說道“我無能沒能說服父親，沒有做到自己承諾的事，我現在就去跟薛叔父說，我與他之間的合作就此中止。”
林煜轉身給林如海行禮說道
“父親您先歇息，兒子去見過薛叔父之後，兒子會直接去靈堂為嫡母守靈，就不過來打擾父親您了。”
“我是你父親，你這孩子非要這樣與我說話嗎？”林如海忍不住生氣。
任哪個父親見到自己兒子拿自己當外人，都會生氣吧。
“父親您怎麼啦？我們不是一直都是這樣嗎？”林煜有些驚訝地看著林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