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敏的七七都快過了,榮國府才來人。來的不是彆人,正是賈赦獨子賈璉。
賈敏停靈七七四十九天,為的也是等榮國府的人來。
紅樓夢中,賈敏去世來祭拜的也是賈璉。今世賈敏提前三年去世,來祭拜的依舊是賈璉。林煜對紅樓夢中這個生得俊美非凡,但卻被賈母和王夫人聯手養廢,風流濫情,葷素不忌,卻又沒有做過什麼大惡的賈璉十分好奇。
賈璉到林府裡,是林煜親自到門口去迎接他。
賈璉是晚輩,與林煜是同輩。因為賈敏是林煜嫡母,林煜算是賈璉沒有血緣關係的表弟。
轎子在門口停下,從轎子裡出來粉麵紅唇的粉麵公子。
林煜仔細打量那粉麵公子,隻見他雖年幼卻得精致俊美,一身氣質風流不失貴氣,瞧著有許些脂粉味,少了幾分少年郎的英氣,多了幾分紈絝的漫不經心。
乍看倒是個風流公子爺,隻是眼下的青色終究是暴露了其本性。
這就是脂粉堆裡長大的國公府少爺賈璉。
林煜仔細一眼,發現賈璉果然已經失了元陽。
心想華寶給的消息果然沒錯,賈母和王夫人的確是一心想將賈璉給養廢了。而這賈璉也不愧是脂堆裡長大的,小小年紀就已經貪欲到了離不開女人的程度。
看他眼下的青色,還有其麵色以及其身上傳來氣息;分明就是縱、欲過度沒有休息好。
林煜在心裡給賈璉打了個分,對其印象一般。不過賈璉好壞與他並無關係,他並沒有表現出歡喜或是厭惡。
神情亦是淡然中帶著哀傷,畢竟他剛喪嫡母。
賈璉從轎裡出來,看到站在門外身上穿著喪服的半大少年。少年玉麵如冠雋逸拔俗,貴氣天成,英氣堅毅又不失溫潤可親;當真是芝蘭玉樹,列鬆如翠。
尤其是那身乾淨清湛的氣息,讓賈璉不經自慚形穢。
賈璉下意識地也挺直腰杆朝林煜走去,林煜就在門口等著賈璉走過來。
“你是賈璉表哥吧,林煜見過表哥。”林煜見到賈璉先行平禮,畢竟他年紀比賈璉小許多。
“你就是林表弟吧。表弟有禮了。”賈璉亦回禮。
“早聽聞姑母家有位俊秀聰慧的表弟,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賈璉誇起林煜。
把林煜給弄得一愣,賈璉不是來祭拜賈敏的嗎,此時他不應該是一臉哀傷,急切想去拜見賈敏嗎?怎還拍起他馬屁來,這也太失禮了。
其實賈璉隻是習慣了而已。賈璉誇完之後才想起來,不禁神情尷尬。
到底是年紀還小,心思藏不住,都在臉上。
林煜見賈璉臉上出現尷尬神情,立即意識到。
他便對賈璉說道“璉表哥,父親正等著你呢,你隨我進府吧。”
賈璉趕緊應道“哦,好好好。”
林煜領著賈璉進府,路上賈璉跟林煜說“老太太知道姑母仙逝之後,悲痛欲絕,幾次哭昏過去……父親母親,二叔和嬸母也是傷心不已,我等小輩雖未見過姑母,但常聽老太太說起姑母在閨閣中時十分機敏孝順,得知姑母仙逝,我等亦是傷心遺憾,未曾親自給姑母請過安……”
賈璉一路上都說榮國府的人知道賈敏死了之後如何如何傷心,賈母有多傷心等等,說得那是情真意切。若是不知情者,怕就相信他了。
賈璉怕是不知道,林煜對榮國府事怕是知道得比他賈璉還多。誰讓林煜有華寶呢。未來的事林煜不會問華寶,過去的事卻無妨。
林煜帶著賈璉去靈堂見,林如海也在靈堂。林家除了林老夫人和年幼的佑平之外,佑寧和林黛玉還一眾姨娘們都在靈堂給賈敏守靈哭喪。
賈璉倒是個很會演戲的,還沒進靈堂他眼睛就紅了,邁進靈堂他哭喊道“姑母,侄兒賈璉來看您了……”
賈璉哭唱得那情真意切,傷心不已。
賈璉給賈敏上了香磕了頭,等一切流程走遠之後,賈璉去與林如海說話,林煜跪在靈前裝做認真哭靈卻豎著耳朵聽。聽到的不過是些無用的話,林煜也不再費神。
賈璉來祭拜賈敏,自然住在林府裡。林如海讓人將離林煜的文賢院甚遠的聚文齋收拾出來給賈璉暫住。
夜裡賈璉去找林如海,林煜知道之後花功德讓華寶轉播兩人說的話。
林如海書房內,賈璉臉上還帶著哀傷說道“老太太知道姑母去了,當即就悲痛昏過去了。老太太最疼姑母,姑母突然仙逝對老太太打擊很大……姑母走了,老太太十分擔心黛玉表妹……此次老太太命我前來揚州除了祭拜姑母之外,還讓我接黛玉表妹進京……”
“姑母自隨姑父您離京外放,這一走近二十年。老太太近二十年未見姑母,平日裡是時常想念。”
“老太太年紀大了,老年喪女甚是悲痛。老太太想接黛玉表妹進京養在膝下,以慰藉思女之苦……還請姑父您看在老太太年紀已大的份上,成全老太太這份思女之心……”
賈璉說得那真叫情真意切,誠懇真實;不過不管他說什麼,林如海早有應對之策
“老太太思女之心,我懂。夫人生前也曾遺憾,未能在老太太跟前儘孝。隻是黛玉年紀且身體孱弱,前不久才大病一場。她的身體實在是不適合遠行,不適合舟車勞頓;若讓她隨你進京,恐她途中出事……”
“再則夫人仍黛玉生母,喪母應該守孝三年。黛玉得為夫人守孝三年,守孝期間出門做客實在是不妥。女子名聲何等重要,黛玉是我嫡女,為人父我更應該為她考慮……”
不管賈璉如何說,林如海都沒答應。已經知道榮國府對林家的惡意,林如海是不可能將林黛玉送去榮國府的。將林黛玉送去榮國府,那豈不是羊入虎口。
林如海轉移話題說道“此次是你初次來揚州,等煜兒扶靈回姑蘇之後,你可留下多住些日子,看一看這江南的風光。黛玉年幼喪母,你是夫人娘家親侄兒,有你相伴黛玉或許很快就能走出喪母之痛。”
賈璉在林如海麵前很是恭敬有禮,他朝林如海拱手行禮說道“多謝姑父,隻侄兒南下之前老太太交代讓侄兒早去早回。年初老太太和嬸母為侄兒定了親,婚期定在年底十一月,侄兒還得趕緊回去成親呢,怕是不能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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