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北寒世子的長輩,莫非是他的父親或是祖父?又或者是他叔伯什麼的?
定北王世子是皇家人,那他的長輩豈不也是皇家人?
她有些後悔蹚這趟渾水了,然而事情已經到了現在這地步,也由不得她退卻了。
於是,喬苒在那勁裝男子的瞪視下,大步走上前,抬步跨上了馬車。
那男子欲要阻攔,卻被陌北寒伸手擋住。
喬姑娘已經進了車廂,陌北寒的笑容便收了起來,壓低了聲音警告
“默言,你覺得我會害我皇伯祖父?我說了喬姑娘是鬼醫的師父,你不信我?鬼醫現在已經不在我府裡,去了魔鬼穀喬姑娘家,馬車趕過去還得兩刻鐘。等你找到鬼醫,延誤了我皇伯祖父的病情,你一個小小的影衛,擔待得起嗎?”
名叫默言的男子一聽他這話,臉上閃過糾結之色,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混世魔王的話。
然而他的話有道理,裡麵那位,確實是世子的伯祖父,他沒有理由也不敢害那人。
而自己作為裡麵那人的影衛,隻負責主子的安危,命運也是跟主子緊緊聯係在一起的。
主子活,他們便能活。
主子若是自然死亡,臨終前能將他們轉送給其他人,那他們也能夠繼續活著成為影衛。
可若是主子意外死亡,那他們這些影衛也得要跟著陪葬。
“世子,可是那丫頭……”
“我用項上人頭擔保,她沒有任何問題!若是我皇伯祖父出了任何事,都算在我的頭上!與你無關!”
默言一時心亂如麻,不知道該不該繼續阻止那丫頭。
喬苒可顧不得外麵的人如何糾結,她一進車廂,就發現這個外麵看起來十分樸實無華的馬車,裡麵的布置卻是非常的奢華。
不僅有取暖用的青銅暖爐,馬車四壁都是軟包的,用的是很精美的綢布。
一側是坐凳,另一側則是軟臥,上麵還鋪了一大塊的虎皮,一頭有一個看起來就很值錢的玉枕。
軟榻上麵躺著一個大汗淋漓、麵色發紺、緊捂胸口的老者。
而在軟榻邊則跪著另一個須發發白的青衣大夫,正用一手搭在老者脈上,麵色焦急。
喬苒一見榻上那人的狀況,上前將跪著的人一把拉起丟在一旁的坐凳上,自己上前將老者的衣襟往下一扯。
隻簡單檢查一下就發現,老者的頸部、胸壁皮膚都有大麵積的皮下積氣,老者已經出現了呼吸困難和氣短,而且緊揪著胸口的衣服,顯見已經出現胸悶、胸痛症狀。
情況十分危急,而剛才那個看起來像個大夫模樣的人,居然還在慢悠悠把脈,喬苒簡直都想罵娘了。
她絲毫沒敢耽擱,立即從隨身小布袋裡一掏,掏出自己的銀針包來,放在榻上打開,抽出一根最長最粗的銀針,直接朝著老者的胸腔紮下去。
“你……你乾什麼?”
被扔到坐凳上的青衣大夫一見剛才闖進來的小丫頭居然要行刺,嚇得肝膽俱裂,顧不得剛剛撞在車廂壁上有些生疼的後腦勺,急忙起身要撲過去阻止。
可是他才剛起身,喬苒就已經快速伸手將人點了麻穴,頓時又跌坐回坐凳上,死死地瞪著眼睛看著這膽大包天的女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