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木屋裡,地上躺著兩個老人。
一個頭顱被砍掉,花白的頭發都被鮮血染紅。
另一個老婦人後腦勺受了重擊,白花花的腦漿都出來了,右手臂也被齊肩砍斷,沒了聲息。
地上兩大灘未乾涸的鮮血,連木屋的牆壁上都濺滿了鮮紅的血液,觸目驚心。
一個房間的門邊,還仰躺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上身還穿著衣服,下身卻被人扯爛了褲子,大腿上和地上也是一大灘鮮血,雙目圓睜望著屋頂,死不瞑目。
這一畫麵,饒是心硬如喬苒,也看得呆愣當場。
外麵的婦人見喬苒站在屋門口發呆,也突然想起了什麼,瘋狂地推開喬苒衝進了屋裡。
見了屋中的情景,婦人雙腿癱軟地跪倒在地上,喉嚨裡像野獸般發出了一聲悲鳴。
然後,她就這樣雙膝跪地,在血泊中爬到了房門口,慌亂地扯來地上的被褥蓋在小姑娘身上,然後猛地將人一把抱進懷裡。
婦人仰臉看著屋頂,無聲的眼淚流個不停,嘴巴大張著,卻是哭不出聲音了。
人真正悲傷到極致的時候,是根本哭不出來的。
喉嚨像被什麼堵著,發不出聲音,也聽不到聲音,整個人陷在悲痛中無法自拔。
喬苒死死地咬著嘴唇,咬出了血也不自知,眼淚止不住地撲簌簌往下落,滴在了地上的一小灘鮮血上麵,一滴……一滴……又一滴……
這時,那些拿著棍棒砍刀的漁民這才趕到,站在門外看到這一幕,也都不忍直視,堂堂的漢子們都紅了眼眶。
陌北寒出去巡查一圈後趕了回來,見大家都愣在那裡,上前輕輕拍了拍呆愣著的喬苒
“喬姑娘,我已經發信號讓其他人過來了。剛才在周圍查看了一圈,發現一排腳印是從那座山的山腳下延伸過來的,我懷疑這些倭人是在山那邊靠的岸,再悄悄摸了過來。”
劉文章此時也氣喘籲籲地跟在漁民們後麵跑了過來,一聽他這話,接道
“這些倭匪真是越來越狡猾了!知道從這邊上岸的話我們會有所防備,就打迂回戰術……了。”
看到屋裡場景的他,默默地將頭轉向了一邊,牙關緊咬,拳頭緊緊地握起。
這種場景,小鎮上的人已經見過不止一次,但每次看到,還是難以接受,恨不能將那些罪惡滔天的倭匪千刀萬剮。
此時的喬苒還沒回過神來,在站到門口的那一刻,她隻覺得腦中一陣充血,腦子裡嗡嗡的,外麵的聲音都聽不到了,眼前一片血紅。
她不是沒有見過死人的場景,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殺的人都不少。
但是,麵前這一屋子的慘況,讓她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前世在電影裡以及博物館裡看到的那個罪惡的種族犯下的滔天罪行。
前所未有的悲憤感充斥心頭,喬苒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滾燙、沸騰。
對某個惡劣種族的仇恨,在此刻更達到了。
如果此刻麵前還有活著的倭匪,她會一刀、一刀地將對方捅個稀爛!
陌北寒發現了她的異樣,連忙輕聲喚道
“喬姑娘?喬姑娘!”
見她還沒反應,又伸手拍了拍她肩膀。
“啊?你說什麼?”
喬苒從悲憤仇恨的情緒中回過神來,木訥地轉過頭,眼睛通紅地看向陌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