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奇浪潮1992!
第二天早上,馮一平說要和二伯和東明哥一樣,把茅草和那些小灌木一片片的砍倒曬著,父母明顯有些欣慰。
到山上的時候,二伯教他怎麼做。到一塊地方,砍根長樹枝,在那塊先抽打一番,免得裡麵有蛇蟲什麼的。
砍的時候,先不要急,慢慢來,小心砍到手;記得刀口斜向下,這樣省力,也不容易鈍刀;還要留心地上有沒有石頭,不要柴刀敲到石頭上總之,是有學問的。
砍的時候,其它問題還好,有兩點很難受,一個是熱,下麵的熱氣蒸騰而上,上麵打太陽曬著;還有一個就是腰,因為始終彎著腰,實在難受。
不過左右不講進度,累了,馮一平就站在原地歇下,就這樣邊砍邊歇。到十點多的時候,太陽很大,二伯他們那邊也歇了,他也停下來,找個陰涼處坐著。
汗出的多,覺得很渴,想起牛也要喝水,他就牽著牛,到半山的池塘那裡。池塘上麵,有一汪清泉,冷澈甘甜,他跑到不遠處的桐樹上,摘下一片大的桐樹葉,向中間一窩,先盛點水,蕩幾下,然後再舀就可以喝。
還是記憶中的那種味道,感覺比那些礦泉水好喝多了!
喝完水,馮一平把牛牽到山坳裡,還可以再放一會。那裡蔭涼的地方多,等中午回家吃飯時,就把它係在那。
馮雲飛坐在樹蔭下,腦子卻停不下來。離奇重生,好是好,可眼前也有一個很大的問題,那就是,錢!
今年,1992年,是一個值得載入史冊的年代。
這是一個風起雲湧的大時代,去年年底,曾經世界的一極,蘇聯,悲劇的解體。
一個多月後,我們的總設計師在年初南巡,發表了一係列講話,就是後來有名的“南巡講話”。及時的又一次為國家的發展指明了方向,為我們國家開啟了改革開放的新時代,為我們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了有力的理論依據。
也就是從今年起,我們擁抱了一個新時代的來臨,我們國家則開始了和平崛起。
雖然發生的這一切,將深刻的影響整個世界的走向,並最終直接影響到馮一平個人,不過,目前來說,這些離馮一平還比較遙遠。
他目前滿腦子想的都是,“錢,錢,錢!”
至少在馮一平他們這一代,溫飽問題已經解決了。從小到大,吃得好的時候少,但絕對吃得飽。
不過,錢,就很缺。壪裡,除了兩個在鎮裡及縣上上班,還有一個民辦教師,有工資拿的三家,以及一個木匠,一個漆匠,一個篾匠,還有開加工坊的那一家,一共六七家人之外。其它的,是不愁吃,但也隻是不愁吃罷了!
馮雲飛家的情況就更困難一些,到現在為止,他家還欠著三千多的外債。
這個時候的農村,隻能靠養豬、養蠶、經濟林變現一挾,但是花錢的地方同樣很多。
大人小孩,還有豬啊牛的,總有個三病兩痛的;春秋兩季的化肥農藥;孩子的學費;還有年底,總要買點菜,稱幾斤水果,買幾瓶瓶裝酒待客,還要給孩子買件新衣;另外,就是人情往來。
以前有個紅白喜事還能提點東西過去就行,現在都是送錢,至少要三塊五塊的。
整個村大部分都姓馮,都沾親帶故的,每家總有幾個親戚,有個事,整個村差不多都要隨禮。而且馮振昌他們輩分高,年紀也大,有事的時候,那些人家還會專程來請,你再困難,也抹不開麵子不去。
這樣一年下來,要花的還真不少,指望那幾樣產出,委實不夠。
關鍵是馮一平家本來底子就很薄。
生下女兒不久,梅秋萍就得了結核病。八幾年的結核病,還是大病,為了治病,花光了家底不說,還欠了不少外債。治病的錢還沒還完呢,又建新房子,又扯了不少債。主要是幫工的人的工錢,匠人的工錢,比如馮春堂,建房子是的工錢現在還欠著七十幾塊。
還有治病時借信用社幾百塊的貸款,村裡加工坊的錢、油坊的錢、裁縫的錢、赤腳醫生的錢、獸醫的錢再加上平時急用時,零零散散這家那家借的,加起來就三千多。
缺錢到什麼地步呢?馮一平讀書的時候,一二年級的時候,是不收錢的,三年級要三塊,還好,不用欠。從四年級開始,學費就漲到十幾塊,這就湊不齊,每年都欠。開學的時候,那些學費交清的同學,當天就領到新書,而像他這樣沒交的,要到兩天後才能領書。每個月,月終的個周末,放假的時候,班主任把他們留下來,開個小會,問學費什麼時候能交清。印象中,原來這種情形一直持續下去,隻要是上學,就一直是這樣。
至於零花錢,好吧,對馮一平來說,那一直是傳說中的玩意!從來沒有親眼見到過。
當年,新房建起來一年多,因為沒錢買電線,電燈,開關,還有一根電線杆,所以家裡一直沒通電,還是用煤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