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麵,他期待她的闖入,想將自己全部晦暗的心思展示在她的麵前,想看她如何對待自己病態的愛意,想要她的漠然冷淡因為他而發生改變。
另一方麵,他又害怕她的厭惡,害怕她從此將他拒之門外,害怕這一次的衝動換來的是此生再也不見。
費湛是打著報恩的旗號接近禹喬的。
七年前的禹喬或許需要他的庇佑,可七年後的禹喬已經不再需要費湛了。
禹氏集團的發展已經穩定下來,職業經理人能保證公司的正常運作,就算費湛現在甩手不乾了,公司的損失也會控製在合理的範圍裡,稍作調整又能正常盈利。
但因為那被壓抑在心底的愛意,他一直不願放手。
一但放手了,他就再沒有主動找她的理由了。
費湛閉眼微微仰起頭,濕冷的雨絲落在他臉上,讓他因情欲而不斷攀升的體溫降下去了點。被愛欲衝昏的頭腦也漸漸開始清晰。
他聽見了她的腳步聲,聽見悉悉索索衣料摩擦的聲音,鼻子也捕捉到了她身上的冷香,
她停在了自己麵前。
費湛的心跳聲不斷攀高。
此刻的他正立於壁立千仞的山崖之上,往前一腳是深淵,往後一腳是平地。
他沒有選擇的權利,下一步的走向取決於禹喬。
他在等待他的結局。
“這是我的裙子?”禹喬蹲下身,牽起了一條黑色長裙的裙角。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件裙子一個月前還在她的衣櫃。她的衣櫃一月一換,隻是沒有想到那些被換下的衣物居然出現在費湛的臥室裡。
費湛的仰頭露出了他的喉結。禹喬借著窗外天光看見那喉結滾動,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
“……是。”
當承認的那一刻,費湛的心跳聲驟降。
“你拿我衣服做什麼?”
費湛知道她是故意問的。
她已經二十五歲,不是青澀懵懂的少女,男女之事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
他嘴唇微張,有雨絲鑽進了他的嘴裡,他品到了苦澀。
“你說呢?”麵對她的步步緊逼,被死死壓製的瘋狂鑽了出來,“要我演示給你看嗎?”
禹喬倒是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回複,費湛這七年來在她麵前很少展現出自己的攻擊性,努力假裝無害。
她的視線下移,目光粘在費湛身上被雨浸濕的白襯衫,輕薄的布料透出了那沒入腰下的流暢人魚線。
她不是無欲無求的神女,記憶的重播讓她內心有一種莫名的焦灼,欲望的上湧讓這種焦灼感消退了一些。
“你……”
禹喬開口剛吐出一個字,轟轟雷聲驟然響徹天地,把她的聲音完全掩蓋下去了。
費湛微蹙著眉,正欲睜開眼去辨彆她的口型,但下一秒他的領帶被人往前用力一拽,上半身不免也跟了過去,一抹溫熱的雲朵咬住了他。
費湛的大腦瞬間空白了,陰暗的情緒被全部排出,鼻尖的那股冷香也愈發濃烈。
他仍是閉著眼睛,黑暗中其他感官的感知越發敏銳。
她在描摹。
一直渴求的親密突然發生,費湛的反應卻格外青澀。被禁錮在欄杆上的手下意識亂抓,抓住了窗簾,手背上的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