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將軍,果如你之前所料,鑲藍旗分兵援助赫圖阿拉,估摸著李昱辰和林丹汗待會兒也該回來了,你這招瞞天過海,暗度陳倉,把十幾萬建奴玩弄於掌骨之中,真是神來之筆!”
鐵嶺參將府,遼東巡撫康應乾正坐在宿敵丁碧的參將位置上,悠然品著熱氣騰騰的碧螺春。
三天前,當聽到奴酋率十二萬大軍攻打沈陽,康應乾憂心匆匆,每日為開原安危擔憂。
大兵壓境,康監軍甚至勸說劉招孫逃往朝鮮,然後從朝鮮浮海逃回關內。
幾天下來,劉招孫指揮開原兵奇襲鐵嶺,又派騎兵營打著總兵旗號奔襲赫圖阿拉。
一番操作下來,鑲藍旗被迫多次分兵,濟爾哈朗已經將自己陷入危險之中,如果劉招孫願意,隨時可以吃掉他們其中的一支人馬。
康應乾緊繃的神經稍稍緩解,等到完全控製住鐵嶺,他又開始憧憬新的未來。
這時情報司司長裴大虎正帶著十幾個隊員,在中軍衛隊的協助下,將丁參將多年搜刮的民脂民膏,一箱箱朝院外搬去。
“沒想到丁碧一個小小參將,竟榨取如此多的民脂民膏,怪不得遼人都說丁碧是遼東首富,這種貪將,早該讓熊經略一刀斬了!”
康應乾嘴上這麼說著,心中卻是頗為得意,這次奇襲鐵嶺,占了丁碧老巢,戰兵在參將府地窖下麵搜出十三萬兩銀子,三千多兩黃金,糧食布匹更是堆積成山。丁碧設在鐵嶺的幾十家商鋪,以後也要被劉招孫接手。
雖說,目下丟了開原,卻又占據了鐵嶺,而且有丁參將這些家底作為補償,康應乾算了算賬,覺得不是很虧。
不過一想起喬一琦袁崇煥他們還困在開原,他又有些於心不忍,繼續道
“隻是,喬一琦和袁崇煥他們受苦了,剛才塘馬稟報說,黃台吉在開原北門聚集了上萬兵馬,浮橋都修了八座,日夜攻打北門,劉總兵,咱們還得趕緊北上救援啊。正好鑲藍旗分兵,此時救援開原,內外夾擊,或許還能一舉擊退黃太吉。”
“到那時,咱們就有開原鐵嶺兩城,讓白杆兵浙兵在沈陽和後金死磕,咱們坐享其成,哈哈哈哈。”
康應乾充滿期待的望著對麵坐著的劉招孫,劉招孫見他不再說話,這才緩緩開口道
“康監軍,本官不去開原,本官對黃太吉不感興趣。”
“啊?”
康應乾手中茶碗一歪,差點摔在地上。
康監軍小心翼翼將茶碗放回桌子上。
劉招孫接下來說出的話更讓他吃驚。
“本官要去沈陽,滅後金,殺丁碧。”
“去沈陽?”
康應乾呆了一會兒,問道
“這是何意?劉總兵,你瘋了不成?奴酋有十萬人馬在沈陽,咱們隻有四千人。”
劉招孫放下茶杯,猛地從座位上站起
“不足十萬,正白旗、鑲藍旗已被調走,沈陽後金兵也有抽調北上,渾河岸邊的後金兵,苦戰兩日,估計已現頹勢。對了,還有,努爾哈赤死了,機不可失,本官將率精銳殺回沈陽,一舉掃滅八旗!”
康應乾目瞪口呆
“什麼,奴酋在沈陽,怎麼死的?”
金虞姬已經開始幫劉招孫穿戴鎧甲,她前胸貼著官人後背,仔細的將鎖子甲護頸係好。
劉招孫感覺到金虞姬身體溫度,會心一笑,對康應乾信口胡謅道
“他,是被一名遼鎮炮手打死的,據說死的很慘。”
“本官已將奴酋敗亡的消息通告全軍,半個時辰後,本官將率全部人馬奔襲沈陽,林丹汗的八千騎兵隨後即到,還有李昱辰和布爾杭古他們。”
“康監軍,我漢家男兒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你可願意隨本官同行?”
康應乾長大嘴巴,胡須抖動,他呆了片刻,才喃喃道。
“老夫願意。”
鐵嶺北門。
宣武將軍劉招孫站在高聳的角樓上,放眼朝北方望去。
身邊陪著的王二虎,鄧長雄滿臉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