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下起了大雪,八仙山變成荒蠻國度,一顆流星墜入大海。
十八人的突襲部隊分為三隊,踩著陡峭光滑的山道向上攀登。
雪夜寂靜的要死去。
偶爾,乾冷的風帶來幾十裡外長州藩的爆炸聲。
站在山道上,幸運的話,還能看到遠處燃燒的火點,第一兵團的熱氣球正在轟炸幕府軍要塞。
“帶勁兒!入他媽媽的毛,燒死你們!”
李自成扛著沉重的裝備,包括但不限於一門輕型迫擊炮、數十發燃燒彈、兩人份的彈藥以及那張跟隨自己多年的牛角弓。
雖然步伐沉重,每走一步都在呼哧呼哧喘氣,聽到若有若無的爆炸,李自成的內心感到從未有過的輕盈。
山道從山麓向上延伸,緊挨著峽穀險峻的一側,消失在蒼茫夜色中。
他們將馬匹隱藏在山下密林中,高大的蒙古馬太過紮眼,戰馬走在兩尺不到的山道上,很容易受驚墜落山崖。
路旁吱吱響的山毛榛和橡樹不見了,到處都是鬱鬱蔥蔥颯颯作響的參天鬆柏。雪花落在山道上,起伏的雪堆像剝了皮的山羊。
沒必要把所有倭人都殺死吧,聽說寺廟裡還有善男善女,江流兒心想,殺掉各藩大名還有幕府將軍就夠了。
他環顧四周,希望在鬆樹林中找尋到鬆下的影子。
希望這是最後一戰,他聽說大齊境內的白蓮教又開始鬨事了,如果太上皇不在了。
江流兒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可怕念想,如果太上皇不在了,大齊會不會立即分崩離析。
他機械地挪動著遍布水泡的腳掌,強烈的刺痛感讓他回到現實。
距離末能寺越來越近,一種對死亡的恐懼籠罩他心頭。
他們是邪神的後裔,天生就是惡人,太上皇誅殺他們天經地義,最後,江流兒這樣說服自己。
拂曉時分,一行人來到末能寺外圍,山門像河蚌一樣緊閉。
一隻貓頭鷹站在山門前的一顆冷杉上叫了起來。
“招子都放亮一點。”吳霄撥出雁翎刀,一手舉起火銃,瞄準那隻怪叫的鳥,“妖僧有千般變化,衝進院門之後,不管男女老幼,試圖攻擊你們的,全部殺死。”
“也可能變成一隻夜梟嗎?”李自成拉開牛角弓,箭頭瞄準那隻氣勢洶洶的貓頭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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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鬆開弓弦,大箭閃過夜空,直直撞向那隻體型碩大的夜梟,大鳥躲閃不及,被大箭命中,撲打著翅膀,落在雪地裡,化作一個身披袈裟的和尚。
李自成上前用腳踩住和尚,吳霄讓江流兒問話。
“寺廟裡有多少人?”
“八嘎!”
“春申老賊現在哪裡?”
“八嘎!”
“你們有火銃嗎?”
“八嘎!你們,死啦死啦。”
吳霄使了個眼色,李自成手起刀落,將和尚腦袋砍了下來。
寺廟清晨的第一次鐘聲傳了過來,仿佛就在耳邊響起。
“辰時三刻了,兵分三路,立即動手!”
吳霄對江流兒李自成吩咐一番,眾人按照事先製定好的作戰計劃,分為三路,準備對寺廟發動進攻。
江流兒李自成各帶六名戰兵,分彆去了圍牆和正門。
剛走幾步,李自成踩斷一根細枝,其他人轉過身來,怒目而視。
“小心點,那妖僧的耳朵比狗還靈,他應該就在裡麵。”
一隻狐狸在院中叫了起來,接著,它不知怎麼就跳上了牆頭,歪著脖子打量李自成。
“變完夜梟變狐狸,老子沒空和你們玩了,入你媽媽的毛!”
李自成放下牛角弓,不去管狐狸,指揮那六個戰兵,推到冷杉,樹乾做了個簡易撞門錘,六人扛著上幾百斤重的樹乾,奮力朝寺廟山門撞去。
轟!轟!
撞了兩下,戰兵手掌皆被樹皮磨破,那杉樹上下都是雪泥,又沉又滑,極難握持。
李自成一把推開眾人,怒道
“都是些不濟事的,閃開!看我來!”
說罷,他把兩支袖子搦在手裡,上下左右使了一回,口中叫了聲入你媽媽的毛,兩手抱起樹乾,猛地朝山門撞去,隻聽得刮刺刺一聲響亮,把門前的石象生打掉了腦袋,五六百斤重的杉木卡察斷成兩截,李自成一個踉蹌,一屁股坐在地上,指著山門大叫道
“直娘賊,禿驢,滾出來受死!大齊禁衛軍全部在此!今日老子要取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