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孟越來越相信,這個世界希望告訴他什麼,或者說正在向他發送什麼信息、警告與信號。可能是一張寫滿歪歪扭扭字跡的字條,可能是一個不經意的表情——他來到東部世界之後就發現了這個情況。這裡所說的世界,當然不是指東部世界,而是正在背後支持自己的元老院。
他已經很久沒接收到元老院派發的指示了,更不要說有什麼實質性援助,從某種角度上說,齊孟成了棄子。
藤蔓公司正在各位麵追殺他,而元老院對他若即若離。
想要保全性命,為今之計,隻有繼續做好他的大明版霍光,而終究目標則是逃離東部世界,如果可能,殺回藤蔓公司總部,把機器人的巢穴砸他個稀巴爛。
“一切都是從那晚加班回家被玫瑰花砸中開始的,就讓一切從那裡結束吧。”
齊孟經常這樣對自己說,作為一名充滿理性的穿越者,他反對單個人的越獄行動,他需要時間,去執行一項長期的、整體的越獄計劃。
所以,單槍匹馬對抗龐大商業帝國顯然是不合適的,他需要與朱由檢聯合。
儘管煤山戰神存在各種問題(包括但不限於性取向問題,人格障礙,嗜好殺人),然而他能在東部世界活到現在,顯然也不是等閒之輩。
隻有聯合朱由檢,才有可能對抗藤蔓公司。
齊孟對兩個月後的徐州會麵,充滿期待,他很好奇朱由檢會帶給自己什麼禮物。
在東部世界,他奉行這樣一條法則儘量不去關注個體生命的生存狀況。說得通俗一點,就是不要輕易去救助其他人。
要改變整個族群的命運,一兩個人的死活,不是他關心的問題。
多管閒事是穿越者身上常見的毛病之一,所幸他沒有,這也是他能在東部世界存活這麼久的原因。
不過今天,齊孟決定破例一次,他要為董小宛出頭。倒不是什麼婦人之仁,也不是因為見色起意。這樣做,原因非常簡單,首先,南北議和很快就要到來,齊孟決定先給煤山戰神一個下馬威,據他所知,朱由檢曾在皇極殿上,一槍打死了一位閣臣。既然都是穿越者,朱由檢能殺人,齊孟為何不能?
無論前世今生,齊孟對阮大铖的印象都不怎麼好,對一位合格的梟雄來說,殺人不需要什麼理由,不殺人,才需要理由。
“認出是誰沒有?”
麵對遼王咄咄逼問,阮大铖覺察到形勢不對,他借故想要開溜,卻被遼王攔住,遼王起身走到他麵前。
“姑蘇的董家,還記得不?這位是董家的千金,被蘇州一個姓阮的典吏,賣入宮中,聽說董家的萬貫家財,也被典吏查抄了。”
阮大铖連連點頭,又使勁搖頭“大帥明鑒,這些個雞鳴狗盜、傷天害理之事,下官並不知情啊,估計都是底下人做的,和下官無關啊。”
齊孟追問“那他們人呢?”
阮大铖捏了把冷汗,低聲道“都是臨時招募的家丁奴仆,已經清退。”
齊孟嘿然一笑“臨時工對吧。”
阮大铖誠惶誠恐,顯然他還不知道臨時工是什麼意思。
“崇禎前年元旦朝會,當著群臣的麵,在皇極殿上,擊殺了一名禦史。”
“是,確有此事,殿下,那禦史敲詐巡撫,貪墨巨大,罪有應得。”
齊孟盯著阮大铖的眼睛。
“本官對崇禎頗為敬重,可惜一直未有時機拜會,不過當朝殺人,本官還沒做過。”
一眾群臣連同錦衣衛大漢將軍,都立住了腳,不敢插話,也不敢離開,隻是呆呆站在原地,等待遼王處罰這位南明使臣。
堵胤錫意識到形勢不對,正要上前勸說,被前麵錦衣衛拉住“堵侍郎,等一等。”
“兩國交戰,尚不斬來使,這是要作甚?”
錦衣衛回道“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堵侍郎離遠些吧,待會兒濺起血,彆濺到您身上。”
堵胤錫倒吸口涼氣,還要再勸說幾句,抬頭望見遼王右手不知什麼時候多了把倭刀,刀刃泛起一陣滲人的寒光,左手便要來揪阮大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