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賊!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在彆墅花園裡回蕩開來,錦悅捂著臉跌坐在地上,抿著嘴唇,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昂起頭,看向麵前一身紫色名牌大衣,打扮時髦的年輕女子,“青青,楊海是你的哥哥,但也是我的老公他死了我也很難過殺他的是那兩個王八蛋,你拿我出氣是不是太不講道理了”
楊青青冷哼一聲,“你會難過?彆裝了,你這狐狸精巴不得我哥早死吧,這樣你就可以拿著我哥的錢去找外麵的野男人了”雙臂環抱,鼻尖上揚,眼神冰寒道,“做夢!告訴你,有我在,你一分錢都甭想拿到,包括這房子在內,所有的東西都與你無關,趕明兒你就給我搬出去”
“你哥屍骨未寒,現在說這些是不是不大合適,你也太心急了吧”錦悅抽了抽鼻子,一臉的淒楚,“彆的什麼我都可以不要,隻是這房子是你哥和我結婚的時候買的,這裡麵的每一個角落都有我和你哥的回憶,隻要還在這間房子裡,就能感覺到你哥還在我身邊,並沒有離開……讓我搬走做不到!”
“喲嗬,我哥剛走,你是不是就忘記自己的身份了,居然敢和我頂嘴了,反了你了還”楊青青說著便掄起手臂,再次狠狠地扇向錦悅,“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你,臭不要臉的賤人”
楊青青的手掌並沒有落在錦悅的臉上,而是在半空中停滯下來。
一隻粗壯的手捏住了楊青青的手臂,一個渾厚的聲音在兩人的耳邊炸響,“治安管理法第四十三條,毆打他人或故意傷害他人身體的,處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並處二百元以上五百元以下罰款。看她臉上的印記,你已經打過一次了,這一巴掌再打下去,就是多次毆打、傷害他人,要翻倍處罰了”
楊青青奮力收回自己的手臂,冷冷地盯著突然走進彆墅花園的年輕男子和黑衣老人,皺眉道,“你們是誰?”
年輕男子從兜裡掏出自己的證件,“我是警局的刑偵隊長,何為”
“常言道,清官難斷家務事,”楊青青斜瞥了一眼何為手裡的證件,“這是我的家事,警察也管不著”
何為收起證件,眉毛一挑,“誰說的,但凡是觸及了法律的底線,家事也是公事,即便受害人不追究,司法部門也可以提起公訴看來你真是不懂法啊,怎麼著,要不要跟我回一趟警局,讓我好好地給你普及普及”
楊青青眼睛裡的凶光立刻弱了幾分,看了一眼地上楚楚可憐的錦悅,又瞟了一眼何為,咬了一下嘴唇,忿忿不平地跺了一下腳,對錦悅甩下一句,“彆以為你做的事天衣無縫,等我媽從綠藤市回來有你好看的”
說完,楊青青便挎著手提包,推開何為,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何為瞅了一眼楊青青的背影,嘖嘖兩聲,將錦悅從地上扶起來,掏出一張紙巾遞過去,滿目關切地問道,“沒事吧?”
錦悅接過紙巾,擦了擦臉上淚痕,擺擺手,“沒事不好意思,讓您看笑話了”
“嗐,誰還沒幾個不講道理的親戚,該不好意思的是那女人”何為擠出一臉憨厚的笑容,“剛才那人就是楊海的妹妹吧?待你很是蠻橫霸道啊”
錦悅點了點頭,眼神複雜地說道,“天底下所有的媳婦兒都不討姑嫂的喜歡,我都習慣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站在何為身旁的黑衣老人忽然插話道,“她說的天衣無縫是什麼意思?看她的樣子不像是會輕易地善罷甘休”
錦悅警惕地看向黑衣老人,“這位是?”
何為速即解釋道,“這位是張教授,是本次案件專案組的顧問。”
“凶手不是已經抓住了嗎,”錦悅微微蹙起眉頭,“沒必要設立什麼專案組了吧”
見何為想要開口進一步解釋,張小滿搶先說道,“畢竟是人命案子,還是凶殺案,肯定要謹慎一些,該走的過場是不能少的,不過你放心,這案子也不會拖太久,一周後就能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
錦悅總覺得黑衣老人有些麵熟,卻又想不起來,半信半疑道,“真的是這樣嗎?我也不是要催促你們,隻是想讓楊海早點入土為安。剛才青青之所以對我態度那麼惡劣,就是因為懷疑我和那兩個人勾結害死了楊海,隻有等你們警方發了正式的通告,她才會消停下來”
何為拍著胸脯,自信滿滿道,“放心吧,7天之後一定會有結果的!如果這期間楊海的妹妹又有什麼過分的舉動,你可以告訴我,一定會讓你安穩地等到結果出來。”
“所以你到底有沒有和凶手合謀殺死你丈夫呢”張小滿仔細地觀察著錦悅的表情變化,揉了揉鼻子,打了個哈哈,緊接著說道,“開個玩笑,彆太當真。”
錦悅麵色陡然一寒,“你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原本驚詫莫名的何為當即回過神來,急忙緩和氣氛道,“您彆介意,張教授就是喜歡開玩笑,沒彆的意思,他如果真懷疑您,怎麼可能當著您的麵兒問出這話呢,您要真是和人合謀殺死楊海,也不可能就這麼說出來啊”
錦悅臉上的寒意更甚了,“何警官,還沒請教……今天你們到我家來有何貴乾?我記得,該講的我都在警局裡說過了,這彆墅你們也來來回回檢查了好幾遍,應該沒什麼遺漏了的吧……”
“先前就說了,走過場嘛當然樣子要做像一點,這樣我也才好收警局給的顧問費”張小滿接過話頭說道,“總不好拿了錢不辦事,那不成騙子了嗎。”
錦悅努力壓製住心中的無名火,麵色平靜地問道,“那您打算如何走過場?”???“你忙你的”張小滿說著便自顧自地往彆墅客廳房門走去,“當我不存在就行,我也不會亂翻什麼不該翻的東西,隻是隨便看看”
何為立馬跟在張小滿的身後,對錦悅投去一個歉意的眼神。
錦悅眼簾低垂,雙手在褲子大腿邊扯了扯,也跟了上去。
張小滿忽地停下腳步,蹲下身子,指著花圃裡的三色堇道,“這花不錯,叫什麼名字來著,平時老是在公園裡看見”
“三色堇。”錦悅和何為異口同聲答道。
“聽說不同花色的三色堇花語不一樣,紅色的是思念,黃色的是喜憂參半,你這都不是啊”張小滿摘下一朵,捏在食指與拇指之間,“這又是什麼新品種嗎?”
何為見張小滿招呼都不打就摘下彆人園子裡的花,冷汗直冒,咽了一下口水,“問就問,彆動手啊那是大型三色堇,花語是束縛。”
“不是什麼好兆頭嘛,怎麼在家裡種這玩意兒……”張小滿撇撇嘴,隨手將花仍在花圃裡,拿出一張紙擦了擦手,又將紙巾收回衣服兜裡,向錦悅致歉道,“對不住,剛才毀壞了你一株花,回頭我去花市買一盆紅掌賠給你。”
何為眼角抽搐一下,“你摘了人家的三色堇,賠人家紅掌乾嘛”
張小滿輕咳一聲,“紅掌看著喜慶,而且寓意也好,紅紅火火”
“不用了!”錦悅攥緊拳頭,深吸一口氣,不鹹不淡地說道,“本來也是種著玩的,摘了便摘了”咬著牙齒,“但還請您高抬貴手,彆再胡扯亂拔了,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傾注了我和楊海的心血,還有希望您儘快走完您的‘過場’,我一會兒還要出去一趟,楊海的葬禮很多東西還等著我去張羅……”
張小滿比了“ok”的手勢,作出一副了然的模樣,雙手背在身後,緩步走向客廳,卻在快要到達客廳房門的時候拐了一個彎,順著牆邊走到一扇窗戶下麵。
何為摳摳腦門,指著張小滿右手邊的一扇窗戶道,“張教授錯了錯了那兩個凶手撬的是您右手邊那扇窗戶”
張小滿乾笑一聲,並沒有立即移步到何為指的那扇窗戶,似乎在為自己的錯誤找補,“我都說了隨便看看你們先進去吧,我等下就進來。”
何為翻了一個白眼,尷尬地對錦悅說道,“那咱們先進去聊吧,正好我還有一些關於那晚的情況想要再向您核實一下”
錦悅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心神不定地跟著何為走進客廳。她依稀記得,似乎之前王超便是從那個老人麵前的那扇窗戶翻進客廳的
張小滿歪著腦袋,盯著麵前那扇窗戶鎖扣上的一深一淺兩道痕跡,嘴角微微上揚,嘀咕道,“果然和我想得一樣,看來這彆墅夜裡挺熱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