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飛英雄傳!
就在此刻,巨大的飛機引擎聲吸引了我,抬頭看時,大型雙引擎直升機正在緩緩下降。隨後在一群保鏢和官員的簇擁下,一個瘦弱的年輕人走出了機艙,他麵色蒼白,有一雙死魚眼,白色西裝就像喪服。他與我的距離又二百多米,年輕人下了飛機,環顧四周,然後拿出一個隻手帕捂住口鼻,一臉厭惡和不屑的表情,然後在隨從的引導下,徑直向控製中心走去,我的團長就在那裡。
這個年輕人就是程石,純粹的魔鬼,在他麵前我甚至不敢說自己殺人不眨眼,好在我還是努力地殺人,而他簡直就對彆人的生命沒有一絲感覺。
緊跟在程石身後還有一位女子,她衣著華麗,身姿綽約,但顯然是被這裡屍橫遍野的場麵嚇壞了,女人同樣用手帕捂住口鼻,不同的是她不敢抬頭掃視周圍,躲在程石身後畏畏縮縮,寸步不離。
據說程石和那個徐偉居然還是親戚,徐偉就是程石奶奶的父親,也就是太姥爺。
他是那老頭的玄孫,就為了一張重生卡,六親不認!不過這就是人類的本性,彆說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寶貝重生卡,就是為了一筆錢,弑父的也大有人在。
所以從理論上,如果徐偉願意的話,程石作為家族唯一的後裔,確實擁有重生卡的合法繼承權。同時,從擁有的金錢和武裝實力上來說,他也是目前最有實力的卡片爭奪者之一。這些條件聚程石於一身,難怪他對重生卡有如此勢在必得的勁頭。
據徐偉自己五十年前發表的一份生命說,他是外星造訪者指定的唯一備份重生黑卡的持有者,外星造訪者把備份卡片放在一個特質的盒子裡,這個盒子隻能采用dna技術解鎖。自從徐偉用自己的血液樣本注冊之後,能打開重生卡盒子的人就隻有他自己和其家族成員而已。
所以對於彆的搶奪黑卡者,不僅要得到卡片,還要保證徐偉活著,如此才能打開那個盒子,而程石不用那麼麻煩,因為他自己就能打開。在這方麵程石也是占儘了優勢,設想萬一重生黑卡被其他組織拿到,在徐偉死亡的情況下,那些組織也必須與程石談判,討價還價才能打開盒子。
“你這個不肖子孫,應該先料理好你祖爺爺的後事,可現在你忘了做人的本分,喪儘良心,隻為了從你祖宗那裡扒出重生卡……積點德吧,這和刨墳掘墓有什麼區彆!簡直惡劣一百倍!”
慢慢地我已經不滿足於嘟嘟囔囔,忍不住開始不斷咒罵,“把我當找屍體的警犬……可以啊……老子殺人的時候,你還吃奶呢……”,我把翻屍體用的鐵鏟握得嘎吱作響,真想給直升機上下來的這個畜生腦袋上開個洞。
“可是現在呢!……他們拿你當一條狗,一條聞屍體的夠!”
我聽到了一個微弱的聲音重複著我的話!
是誰?
那聲音繼續說,“如果……如果讓你的人生重新來過,小夥子,你會……如何……如何選擇?”聲音雖然微弱,卻就在身邊,我磚頭看時發現渾身是血的徐偉就躺在我的身邊。感謝上天,這個家夥還沒死,我有救了,拿他去交差,我不但性命無憂,還可以領到大筆賞金。
於是我準備撲過去按住他,這次可不能再讓他跑掉了。
“彆動我,你這蠢貨!你現在搬動我的身體,我馬上就會失血而亡,到時候你沒法交差不說,重生卡你也沒辦法使用了,那個盒子你打不開……對慢點,慢慢來,先把我後背的刀片取下來,然後止血……好的,就這樣,你當然不想我死,不過我也活不久了……而你,小夥子,你人生中最大的機會來了,你將成為下一位重生卡的繼承者,這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我用鐵鍬頂住徐偉的喉嚨,防止被他的花言巧語蒙蔽,按理說我應該立即將他交給程石,但他提到了重生卡,我倒想聽聽。
“你看見了,我的腿和肚子都中彈了……沒救了……天哪,痛死我了!”徐偉說得有氣無力,“這個東西就交給你吧。”說話間他把手挪開了一點,露出下麵的一個小盒子。
徐偉從表麵看上去,就是個三十多歲的壯漢,滿臉絡腮胡子,正在大口喘氣,嘴裡流出鮮血,並露出兩顆金牙;此外他脖子上還有誇張的刺青,右耳朵上並排打了三個鐵環,近幾年這是我們硬漢圈的時尚造型,這個老頭比我還時尚;徐偉的褐色西裝已經破爛不堪,我用旁邊一件東亞社團“銀狐突擊隊”的戰鬥服給他蓋上受傷的身體,至於腰間和大腿上大片殷紅的傷口,我給了他連個止血袋子,他正自己按著呢!
我依然拿鐵鍬頂著他的喉嚨,沒有去看他手中那香煙盒大小的東西,隻是冷冷地問道,“那是什麼,重生卡?”其實我已經無數次從圖冊中看到過那個盒子,怎麼會不知道!我的心已經在砰砰亂跳,不過特工的訓練讓我知道此刻必須保持冷靜,不能表現出欲望,不讓對方有機可乘,用傷勢做為掩護,扮豬吃虎搞突然襲擊的套路我非常清楚。
“媽的,彆開玩笑了兄弟!你怎麼會不認識這個……你他媽聞聞味都能猜到……卡片就在盒子這裡。我隻有一個要求在我死後,讓我的女兒用一次卡片,也就是程石的奶奶,如此我就安心了。然後,這個卡就永遠是你的了。”
“我為何要相信你,徐偉!”我有些好笑,“我還沒活夠呢!重生卡對於我們普通人簡直與斷頭台無異……再說我怎麼知道你拿的是真貨?我不相信你!”
“是的兄弟,你說得沒錯!……卡片在我們手裡就是找死。我不是為了自己,都是為了我的女兒,你有孩子嗎?為了孩子我可以奉獻一切!……那麼現在我們就來驗驗貨如何,我可以讓你用一次重生卡……你明白嗎?用一次……回到十九歲…………神不知鬼不覺的!”
“沒門!”我說。
我嘴上雖然如此說,但腦海裡卻已經回蕩起十九歲時的記憶——從山腳一口氣跑到山頂;在籃球場打架一個人打三,一頓兩塊牛排、三個漢堡、四杯咖啡隻能算是小吃;托尼無論扳手腕或騎單車從沒贏過我;剛認識瑪麗妮那會,我們抱在一起,經常一夜三次四次,不知疲憊……
“那就弄死我吧,膽小鬼!”徐偉粗魯地低吼,“然後把卡片交給程石,讓他永遠年輕,而你就此衰老吧”。
我遲疑了,手心不住地出汗。
我明白這個混賬東西的意思,他現在打開重生卡,讓我用一次,年輕二十幾歲,作為回報我將帶著重生卡去救他垂垂老矣的女兒一命。他為什麼會信任我,我如果帶著卡片遠走高飛,或者直接謹獻給程石,他地下有知又能如何?他已經重傷如此,還能耍什麼花招……有一點他說得對——這可能是我這麼一個大頭兵唯一一次接近重生黑卡,甚至使用卡片的機會。
至於這個惡棍徐偉為何不偷偷打開盒子,用重生卡把自己的傷勢治療一下?原因也非常明顯,治好自己就意味著他隨身帶著卡片,左右都是死定了,現在保護好重生卡才是徐偉最關心的。
“回到十九歲!回到十九歲!”我心裡劇烈翻騰。我想至少可以讓他先打開盒子,如果沒有變回十九歲,那麼再把他交給程石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