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有什麼謀算,不是齊酥這等小寡婦能知道的。
隻說齊酥,她現在的情況雖然比沉塘要好上一些,但也好不了多少。
齊酥被送進青雲庵來,好聽點是給亡夫抄經誦福。
不好聽的,就是被關進來拘禁的。
封建時代,深山裡頭的尼姑庵,多的是磋磨人的手段。多則年,少則一兩年,就能悄無聲息送人去見佛祖。
彆想逃,裡麵的姑子個個板著張晚娘臉,比監獄看守得還嚴密。
齊酥比被丟到這裡的大姑娘小媳婦更悲慘。
她這趟差事要是辦不好,彆說年,天就得嗝屁。
好在,大佬酥畢竟經驗豐富。
以前去過的副本,條件比這差的不在少數,日子還算能過。
隻不過,佛子道慈,佛子道慈。
奇怪,齊酥總覺得這名字有些莫名熟稔。難道,是小寡婦未來得及訴出口的歉意?
。
又過了兩天。
齊酥身體還沒痊愈,那個本性與名字完全不匹配的小尼姑靜柔就催著齊酥趕緊給道慈回禮。
小丫頭握著匕首陰惻惻站在齊酥床頭。
“你現在一天能吃三碗麵,想必身體早就好了吧?”
齊酥“好了。我今天就打算給大師做份點心,聊表心意。”
靜柔“點心?”
齊酥“對,綠豆糕。”
靜柔有點懷疑,“道慈喜歡吃這個?”
顯然,他們的情報網裡沒有這條信息。
齊酥心想,彆說你們繡衣使不知道了,就算道慈本人也不知道啊。
“對啊。”她毫不在意地說謊。
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現在體弱,可不想花費心力。
彆挑剔,就是它了。
…
等齊酥在灶台前灰頭土臉忙活半天,端出來一盤子黑黝黝,散發著焦糊氣息的點心時,靜柔的臉也變黑了。
齊酥擦擦額上並不存在的汗。
“裝盒子裡吧。”她表現得理所當然。
靜柔黑著臉,“裝這個東西?”
齊酥“不然呢?遲了就進不去華曇寺了。”
靜柔惡狠狠瞪著她。
“彆耍什麼手段,今天這綠豆糕要是送不出去,我就讓你死在青雲山裡。”
齊酥笑了笑,胸有成竹的樣子。
“我做的,他一定會吃。”
。
兩人提著食盒從青雲庵的後門繞出去。上了青雲山後山,再走小半個時辰就到了華曇寺的偏院。
齊酥是第一次進入華曇寺。
雖然她一身粗衣木釵,衣袍闊大並沒什麼線條,但大病一場反而越發脫俗。
若經雪梨花,清麗動人。
靜柔對這裡倒是熟門熟路,一路催促著走個幾步路就喘不停的齊酥跟緊她。
華曇寺因為遠離金城,隻有附近的村民過來拜佛,香火並不旺盛。
靜柔在藏經樓外與一位小沙彌耳語了幾句,拽著齊酥往前走。
“快,道慈和尚今天沒譯經,我們趕緊過去。”
齊酥心中一動,把“譯經”兩個字記下來。
今天是難得的晴日。
佛殿下的薄雪已經融得差不多了。
穿著海青法袍的青年和尚正站在石階上,被一個小姑娘攔住說話。
整座寺廟色調陳黯,年歲古樸的樣子。
小姑娘容色嬌嫩,擎著從簽筒裡求來的簽文,求解姻緣。
齊酥……一個和尚也有人追捧。
顏狗果然沒有年齡和曆史的限製。
靜柔推了她一把。
“快去!”
齊酥……現在的情景也不是很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