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王自己在府中建造小昭獄的時候。
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會淪落到被丟進真昭獄的下場。
他擰著眉頭看向麵前這間陰暗潮濕,還彌漫著血腥氣味的牢房。
——這是皇親國戚專用的囚牢,比一般的牢獄清淨不少。
懷王再次不耐煩地訓斥牢頭。
“秦商那個廢物呢?怎麼還不來覲見?”
雖然眼下他是進了昭獄。
但也不過是一時的逆境罷了。
他是大晏朝戰神,南楚戰場離不了他,父皇也一直以他的戰功為傲。
把他關進來,不過是做做樣子。
早晚他是要出去的。
不過,就算隻是暫住幾日,這肮臟地方,也太不配懷王殿下的身份。
“彆給爺唧唧歪歪!把秦商那個廢物叫進來,爺有話要訓斥。”
牢房外,幽暗的油燈光芒飄搖閃爍。
腳步聲,自光芒照不到的地方傳來。
很快,一道披著鬥篷的身影,停在懷王的牢房外。
“秦商——”
懷王冷冷瞪著他。
“你的腿是瘸了麼?就算是爬過來,也用不了這麼久吧?爺不想住在這裡,爺要換房間!”
牢房外披著鬥篷那人,把頭頂的風帽脫下來。
露出一張沉峻冷漠的麵孔來。
“殿下你認錯人了。”
聲音清冷,若某種帶著寒意的玉質。
懷王皺眉,盯著他看了片刻。
“雲崢?”他語聲不可思議。
“你怎麼會在這裡?”
牢房外的人一雙幽黑如暗淵的眸子,安靜地望向他。
“自然是來探望殿下。”
懷王“這裡可是昭獄,你竟能進來?”
然後,他就看到那雙幽黑的眼睛,露出幾分寒涼笑意來。
那人幽幽說道
“殿下對我,似是有些誤解。”
懷王冷笑。
“明白了,你與秦商這廢物,竟然早有勾結。”
雲無翳“不止是秦商,若按殿下的話來說,我與很多人,都有勾結。”
他那雙眼睛太冷。
聲音又太過沉靜。
讓人莫名覺察出幾分不安來。
懷王“你大半夜的,到昭獄來,就為了跟我說這個?”
雲無翳“我夜半來此,殿下應該知道是為了何事。”
懷王摸了摸下巴,斜眼看他。
“莫非——是為了你那新娶的娘子?”
雲無翳沒說話,靜默地望著他。
懷王從那份靜默中,品出了幾分殺氣。
他神色古怪,繼而抑製不住地狂笑起來。
“你、你……哈哈哈……”
“雲崢,道慈禪師!沒想到你還了俗,竟然還變成了一個情種?”
“為了一個女人……”
“為了一個女人,大半夜的到昭獄來跟本王對峙……哈哈哈……”
一邊狂笑著,他一邊在地上滾來滾去,還不斷發瘋捶打著地麵。
雲無翳安靜站在牢房外。
安靜聽著他放肆的嘲笑。
黑石佛珠籠在他手腕上,沉鬱靜寂。
不知過了多久,懷王笑夠了。
抬手擦掉眼角笑出的淚珠。
他呈大字躺在地上,睨著眼睛看向外頭的雲無翳。
挑釁道
“對,本王是欺負了你那娘子,還想當街弄死她。你待如何?”
雲無翳冷漠回應。
“不如何。本想按著計劃報答殿下,但殿下顯然等不及了。既如此,就請殿下,早墜地獄罷。”
早墜地獄?
懷王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荒唐的事情。
“你?這裡可是昭獄,還未睡醒麼,道慈禪師?”
不遠處的陰影中傳來另一道聲音。
“是有點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