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靠近,卻是一群群穿著統一的官兵們,個個手舉火把,麵容嚴肅,將這個小小的村落給團團圍住。
餘先生作為已故村長之子,一般他是不以這種身份出麵的,現下他自是皺著眉大聲喝道。
“你們究竟是誰?夜訪村子,所為何事?”
士兵們在暴雨下,麵容如石頭一般僵硬,無一人應和。
“我是村長,讓你們管事的出來。”
人群依舊安靜如雞,黑壓壓的人伴著雷雨讓人難以呼吸。
餘先生見此,心裡籌算著要先去跟村裡的村民知會一聲,再找機會見一下這群人的管事。
還未離開,士兵兩邊分出一條道路來,一人身穿暗紅色錦服佩刀而至。路麵泥濘,這人下腳卻輕盈又順暢,他慢悠悠的踏著步,走到士兵最前頭來。
餘儼之前也做過官,雖是小官,卻極少進京。按理說京城裡的官員他應該不熟,但眼下麵前這個人他可是了解的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王黎,玉麵判官,梁太傅身邊緊緊跟隨的一條惡犬。
不僅是京中,連他也有所耳聞,此人麵容如玉,愛穿暗紅,腰佩玉串。
傳言此人隻聽命於太傅一人,手握軍權,在京中可以說得上是一家獨大,此人極為殘暴,被他扣住的官員基本有來無回,不死也要脫層皮。
餘儼為何對此人如此熟悉,就是因為他被摘了官帽也是因為此人。
他曾經無數次的上書,控訴梁太傅和他身邊的走狗,其中當仁不讓的就是這個王黎,他對王黎犯下的惡大部分可謂是了如指掌。
他怎麼來了
他當即掃了眼旁邊的林母,林母此時也將雨布草帽壓的嚴嚴實實。
想著還未找到的林恩。
他的唇角抿成薄薄的一條直線,緊盯著麵前的人。
“讓你們圍個村子,怎麼這麼慢啊~”
王黎不緊不慢的開口,麵容帶笑的將右手邊的一名士兵踹倒在地,那小兵被猛的踹到地裡,裹了一身泥巴,也愣是不敢吭聲。
“這雨下的委實令人心煩。”
王黎慢悠悠的環顧四周,這才看到麵前兩個村民,正是餘儼和林母二人。
他皺著眉頭,“你們二人,過來。”
餘儼看了一眼旁邊的林母,他猛地掀開頭上的兜裡,隔著夜色,怒目盯著王黎。
“王黎,王大人,在下久仰。”
王黎眯著眼睛試圖看清對麵人的相貌。
旁邊的士兵更是直接上手,將餘儼直接給拎到王黎麵前。
王黎看著麵前這個淋了雨胡子頭發濕成一片的中年人,夾著眉頭愣是在記憶裡找不到這個人的印象。
餘儼冷哼一聲,盯著王黎的目光並未撤去。
“草民餘儼,終日聽聞王大人的事跡,今日得以一見。”
王黎本就是個記性特彆好的,餘儼名字一報,他瞬間就想到了那個被他踢出官位的那個“攪屎棍”。
本來就是個無關痛癢的螞蟻蹦躂,他倒是沒注意到餘儼後麵去哪苟且生活去了。
如今倒是機緣巧合的碰到了這樣一個冤家,他看著麵前這個狼狽的身影,忍不住咧開嘴,放聲的大笑了出來,笑聲在雨夜裡回蕩。
“哈哈哈,倒是沒想到曾經風光的餘大人如今在這裡高就呢,也好,遠離那浮躁的圈子,餘大人這種種田也算是養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