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嘀咕道。
“怎麼連什麼人都想參加知郵少爺的詩會?”
齊梓恒忍不住抬眼皮看去。
“我們隻是看景,又不參加詩會,那亭子也不是你們的,未免太苛刻了。”
盧曉駿也梗著脖子喊道。
“我們是同學,我們都是惠來書院的學子!”
盧曉駿解釋完二人的身份後,那學子倒是愣了一下,隨即向二人道歉,又就這齊梓恒方才說的話解釋道。
“倒是沒想到是二位同窗。是這樣的,知郵少爺的詩會十分嚴苛,被邀請的學子們必要帶上近期最優異的詩詞與大家一較高下,與其說是以詩會友,更是一場詩文的比拚。不讓外人參加也是為了維護詩會的秩序和氛圍。”
盧曉駿直接當著麵嘀咕道。
“我們就看個風景就破壞你們的氛圍了,拐著彎罵人呢。”
齊梓恒深有同感的點頭,這人看起來好言好語,那字裡行間都是莫名的優越和對他們這種未被受邀的鄙夷。
那學子麵目被拆穿了他也不尷尬。
他才不相信大老遠的過來隻是為了看什麼風景,這二人就是想混進詩會。
隻是扯著臉繼續笑道。
“如果二位實在想過去,也可以拿出自己所作的詩文與諸位切磋。大家最敬服有文采之人,若能得到知郵少爺的認可,自然是可以留下來與大家一起品茗。”
比詩啊
盧曉駿自然知道自己什麼水平,他扯了扯齊梓恒的袖子,小聲說道。
“不看了吧,這會太陽也快落山了,也沒什麼好看的了。”
齊梓恒抬眼看向那邊那座所謂的望山亭,被這群少年郎裝點的輕紗幔帳,燈火通明,溫暖又美好。裡麵的歡笑,觥籌交錯的模樣,連遠在此處似乎都能看清。
那位漠視一切的知郵少爺就愛玩這樣的把戲嗎?
他緊盯著亭中的景致,漫不經心的向旁邊那位學子發問。
“今日是吟月嗎?”
那位學子突然被點,一愣。他倒是沒想到這兩人居然真的會參加,他搖了搖頭。
“不,今日隨意。”
盧曉駿急忙抓住了他的胳膊。
齊梓恒拍了拍他的手臂,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如此,這位同窗帶路吧。”
齊梓恒和盧曉駿一身邋遢突然造訪時,好像兩個凡人落入了神仙的仙境一般的格格不入。
絲竹音樂驟停,在座所有的目光也都轉移到這二人身上來。
齊梓恒坦蕩蕩的直麵著每一道視線,或不友善,或其他。
但他的最終目光停留在首位,那個冷漠的何知郵身上。
此時的他全然沒有初始那番絲毫不近人情,連臉上都掛著淺淺的微笑。
“來者是客,便坐下吧。”
本就是知郵少爺舉辦的詩會,主人要這麼做,作客人的自然不會多說什麼。
盧曉駿麵色驚慌,他沒想到何知郵此人竟然如此好說話。
齊梓恒知道,他是認出自己了。
“知郵少爺,這二人要參加詩會。”方才為二人帶路的學子當著眾人的麵直接喊道。
此時眾人的目光不同於剛才的打量,而是多了一絲挑釁、不屑、試探。
盧曉駿自然接收到了所有人的目光,連剛坐下的屁股這會跟針紮一樣,溫暖的帳子也讓他渾身燥熱又發癢。
齊梓恒注意到了盧曉駿的異樣,他幫他把身後的帳子拉的更大些,外麵的涼風吹了進來,吹的人瞬間清醒。
亭外可見遠處的江水。和下麵星星點點的燭光。
果然好風景。
他做完這些,對著何知郵抱歉一笑。
“既然想來此處欣賞風景,自然要遵守知郵少爺此處的規定。”
何知郵麵上帶笑,伸出手,做出“請”的動作。
齊梓恒心裡忍不住嘀咕,這人其實也長了一副好相貌,在燭火映襯下比白日裡可多了不少人情味。整個人都鮮活起來了。
不過,長得再好,他也是來罵人的。
他站起身來,頂著眾人的目光走到了亭子中央,負手而立。
旁邊的丫鬟主動的擺出筆墨走了過來,齊梓恒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