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裡的周涵,聽見易先生的話,恭敬的從座椅前站了起來,原本蒼白的臉色此刻也有了幾分光彩。
“回先生的話,我收到了兩句詩,兩句發人深省的詩句。”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這詩句很好,是學生讀書的目標,卻不是學生的作品。”
“若是用了這句詩,在大測上壓過旁人獲得成績,學生寢食難安。”
易先生聽見這話,哈哈大笑了起來“好!周涵!果然是你!”
“歹竹出好筍,古人誠不欺我!”
易先生怪裡怪氣的音調,意有所指,平王妃隻覺得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疼,她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
“易先生您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說我皇室……”
易先生聳了聳肩,搖頭晃腦的打斷她“哦,老夫我說的是溫穗穗的補習班,這樣烏煙瘴氣之地,竟是還能出一個周涵!”
讀書人罵人的嘴是真厲害,平王妃喉頭一哽,隻能沉默了下去。
不過她的臉色始終是不好看,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而原本強詞奪理的那些學子,在周涵麵前,也已經是無言以對。
一切都塵埃落定,易先生言已至此,再無轉圜的餘地,那些在大測上作弊的學生,皆是被逐出了白鹿書院。
包括沈伏,無一例外。
事情告一段落,人們憤怒的離開了書院。
而在另一邊,南陽侯府的人還不知道當下的消息。
沈老夫人前些日子生了病,又不願意出門。
元氏從前丟了臉,也不願意出門,想著書院那邊又有溫穗穗打點,所以侯府上下沒有人去了白鹿書院旁聽。
他們隻管在侯府裡等著好消息。
方才南陽侯府的小廝,在書院門口聽見消息,快馬加鞭的便回了侯府稟報了沈伏在大測上作出《憫農》二首,驚豔全場,讓所有先生都驚歎連連。
大測第一的位置,這回穩了!
眾人一聽這話,笑得都是合不攏嘴,就連臥床的沈老夫人,都從床榻上爬了起來,讓小廝往侯府掛上大紅綢緞和大紅燈籠。
預備著好消息正式出了,便放鞭炮去去晦氣,也算昭告天下,洗刷了從前的恥辱。
元氏扶著沈老夫人的手,出了院子。
她抬頭瞧見府裡的張燈結彩的場景,一連數日的陰霾終於一掃而空,元氏終於有些揚眉吐氣。
“伏哥兒不愧是我們南陽侯府的孩子!從前是神童,如今到了白鹿書院,第一次大測便得了第一,這可是要計入檔案,伴隨終生的!”
“也不知道江照影教養的那個鄉巴佬,能得第幾名?前陣子她那樣忤逆您,讓您休養了那麼久,如今聽見消息,終於緩過神來了!”
沈老夫人聽著元氏的話,想起了從前的事情,臉色有些不太好。
沈明珠一聽到江照影的名號,臉上帶著鄙夷“哼,她前陣子得意,這陣子是要倒黴了。聽我跟她開了一個補習班,乾賠本買賣,錢都賠光了,京城裡罵聲一片。”
“那可是南陽侯府的銀子!老祖宗,您竟還由著她!”
沈老夫人搖了搖頭“她何時聽過話?”
正巧沈步轍剛下了早朝,下了馬車走入侯府,聽聞的便是她們幾人議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