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事何勞大人親自費神?難道是無鋒他……”此種差彆稱呼,可見這公主對待二人的不同。
然而來人擺擺手語氣溫和“不關阿鋒的事,是我,總想著乾點彆的事情,之前見此處野草叢生無人打理,覺著或許可以一把火燒了,來年種上些草藥……但後來又想,草藥是草、野草也是草,我的藥料既已充足又為何要消亡野草充實藥庫?
所以後來就將它們留下了,既然留下便總是要管一管的。如何?我修剪了數日,也算見到了些成效!”
說著,張開臂膀大有迎風高歌之態;冰凝等人環顧一圈,雖然不如專門的花工活好卻也可入眼,當下均點頭稱是。
來人“看”了眼煌山肩頭的青霄“阿鋒可是將魂魄還予他了?我能感覺到那絲魂魄正同他體內原本的融合;等昏迷幾日他醒來,就是完本的他了。屆時來我這裡拿些固本的藥去,好生養養……”
一提及這事兒冰凝柳眉又蹙起“先生說笑了……”
來人搖頭有些詫異“呼我琉玥即可,公主不必那樣稱我……怎麼?難道我‘看’得不準?”
冰凝似乎沒有聽到對方前麵的糾正隻注意到了後半句,她苦笑道“先生雖目盲,但‘心眼’一術已窺萬象怎會看錯?無鋒東西確實給了,但隻還了他半魄。
若先生遇到無鋒那廝,還請幫我問問是何道理……”
這事兒琉玥當不知道,隻見他麵容一僵,而後囔囔自語“為何是一半……”
見冰凝看著自己他又道“公主放心,阿鋒做事自有他的道理,我且去問問……但隻希望公主與他莫要再生什麼猜忌了……”
冰凝淡淡道“但願如此。”說罷朝琉玥微微點頭,然後錯路與之擦身而過。
……
等著再與身下之人纏綿許久,無鋒終於想著穿戴整齊到案處繼續處理自己未完之事;此刻早已入夜,殤已成女身,目光依舊在那位身材修長精瘦的左協政使上來回蕩漾,似乎對二人床笫之事意猶未儘。
然而書卷還未看幾行,自己婢女便上前烹茶順帶怯怯的提醒道“主人,左書禦大人已在您院裡等了好久了,要去嗎?”
無鋒杵著下顎用筆杆子挑了下婢女嬌俏的臉,語氣中竟有幾分寵溺“你不提醒我倒是忘了那個多事的還在等著。”
說罷叫人拿了厚重華貴的冬服穿好,與周遭衣衫單薄的同族人形成鮮明對比,然後好像很怕冷似的裹了裹雪白的狐裘才邁出一步。
海島上的夜晚與白晝溫差並不算大,即便這座島在初冬的寒意下顯得不那麼綠意盎然,但也絕對算不上冰天雪地。
而身為妖族人自當有那與萬象共鳴的無形護盾,這盾再如何弱總能防個夏日炎炎冬日冰寒,因此妖族人從來一年四季隻有一種衣服,並不需要像其他力量弱小的群體般四季分明。
可這人倒好,跟島上眾人相反,旁人總在過“夏天”而他卻總在過“冬天”;近些年來此種狀況尤甚,哪怕夏日穿得不想那麼突兀,晚上都得弄個火盆烤著。
——左協政史無鋒快死了吧!
院裡所有的人心頭恐怕都是這樣感歎的,也都為此感到憂慮;畢竟如果他死了那麼妖界那邊的人要打過來,可謂不費吹灰之力。
若是同他一起從那裡逃出來的左書禦大人也要死了呢?想必他們這些人便真的再也沒有人可庇護了吧!
妖界現在的皇對於“背叛者”可謂百般折磨坑殺,從不留情啊!
殤和無鋒婢女夏荷均望著漸行漸遠的雪白背影,眼底均流露出重重的不安。
隻是這種不安卻絲毫未在身為當事人的無鋒身上展現,他一路不快不慢的朝不遠的長廊茅廬走去;那裡燈火點點,依稀看見一個人安靜的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