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再醒來時,我頭痛欲裂,和上次誤喝了高度洋酒一樣的感覺。起身時,身體一直在打晃。
房間還原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態,一片漆黑。
唉,我歎了口氣。之前發生的都不是夢,我依然被困在地下室裡……
那個女人怎麼樣了?
這時我才意識到,空氣中漂浮著濃烈的血腥氣。那不是普通的、隻是流了些血的血腥氣。
那是……怎麼說呢,我去過一次屠宰場,這裡和屠宰場的味道一樣。
我的預感很不好。
黑暗中,我努力辨彆著周圍事物的輪廓,想向那個女人靠攏。
我循著溫熱血腥氣息的來向走去。
走了幾步,腳下突然發粘,又有些滑滑的。很快,我的腳觸碰到了障礙物。是了,她就在我麵前。
雖看不清她的麵貌和身體,但也能判斷她已經咽了氣。因為她一點呼吸都沒有了。
此刻,燈又亮了起來。
看到眼前的一幕,我幾乎要嘔出來。
依舊是那個女人沒錯,一樣的衣服,一樣的長發。
隻是她的身體已經被紅色浸染,身上像被利器胡亂切割過,翻卷起來,像一朵朵盛開的芍藥。
就像……被改了花刀。
她的麵部是否依然蒙著眼罩、封著膠帶,已經看不出來了。模糊一片。
我往後退了幾步,終於還是“哇”地吐了出來。鼻腔中的血腥氣揮散不去,嘔吐讓頭痛愈演愈烈。
門後傳來開鐵門的悶響,那個人又進來了。橡膠褲的兩條褲腿摩擦發出魔鬼磨牙般的聲音。
我慌張地後退到牆角。
我能感受到ta正從防護眼鏡後麵看著我,這種凝視令我全身發麻,顫抖不已。
在把幾乎沒有人樣的屍體裝進一個麻袋後,那個人拎著水桶和一根外麵接進來的水管,開始衝洗地上的血汙。血汙和汙穢物混合在一起,隨著水流向房間角落裡彙聚。可惜我並沒有看到任何下水設施。有好幾次汙水被衝到我的腳下,我不敢作聲,隻得彆過臉去一再後退。
我想趁ta不注意從旁邊逃跑,可我的腿已經不聽使喚,發軟癱坐在地。我想和ta決一死戰,可ta體型比我高大很多,根本沒有勝算。
下一個就該輪到我了吧。我抑製不住恐懼的眼淚,沒出息地哭出聲來。
聽到我的哭聲,ta轉過來對著我,沉默地站著。
我真想問問ta為什麼把我關在這裡!可惜我的聲帶在一次事故中毀掉了,拚了命也隻能發出“啊,啊”的聲音。
就像我此刻一樣。
ta把手伸進口袋,像是又要掏出那把電擊槍。我馬上抱住頭縮回牆角,心裡祈求ta不要再傷害我了。
我的樣子一定讓這個人心裡得到了極大滿足,我仿佛看到麵具後的臉在譏笑。
幸好對方並沒有掏出電擊槍,而是繼續處理起臟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