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森一等著聽他們之間什麼仇什麼怨。
“我有上午一直在店裡的證據。”後槽牙咬碎,金老板下了一個巨大的決心。
“什麼證據,拿出來。”
“我上午一直在家裡上網。”
“繼續,光上網不夠。”
“我那個攝像頭,一直是開著的。”
“有記錄嗎?”森一來了點興致。
“有,我當時一直在用一個聊天軟件,和老朋友線上聊天,攝像頭一直是開著的。”
電腦放在前部店麵空間和後屋安置植物人老婆的房間之間的房間,同時也是金老板的臥室,靠牆是一張窄窄的單人床,上麵團推著散發著曖昧氣味的被褥,廉價紙抽半壓在布滿黃漬的枕頭下麵。床頭旁就是電腦桌,煙灰缸被插得像一株變異仙人球,透明茶缸內壁覆蓋著厚厚茶垢,已看不清裡麵泡的茶葉,地上是十幾個紙巾團。金老板把紙巾團往桌下踢了踢。
“不早說!來,調出來給我看。”森一坐到電腦前那墊子已經被磨得灰黑發亮的電腦椅上,朝顯示屏努了努嘴。
“那個,隻有在線時長記錄,這樣可以嗎?”
“不管什麼你先調出來。”
金老板對著屏幕一通亂點,中途閃過幾個令人不安的畫麵,終於一個對話框出現在屏幕中央。
在線時間7:30——9:50。
“這說明不了什麼吧,是說你的賬號一直在線上,不是你本人一直在電腦前,做不了不在場證明。”森一仔細觀察對話框,頭也不回地說。
“不不不,這個聊天網站很特彆,是必須人一直坐在屏幕前,才會一直計算時間的。人走開,計時器就會暫停。”金老板趕忙解釋。
“嗯?還有這種鬼東西呢?你跟你老朋友網聊一下這麼複雜的?”森一沒聽說過。
“對……就是這樣……你看。”金老板說著,又打開了幾個對話框,裡麵的時間記錄確實和剛才的不同,十分瑣碎。
在線時間9:00——9:37;9:45——11:00;11:05——11:10……
日期顯示是前天。
“什麼老朋友啊這麼能嘮……這什麼聊天軟件啊,說說看,”森一看了一眼支在顯示屏上的攝像頭“你直接現在給我聊一個,我看看你這怎麼計時的。”
“這屬於公民隱私範疇了吧……”金老板搓著手,抿嘴假笑著。
“呦,你好像還挺懂的。那我和你說,我現在不能確定這個記錄能證明你在那個時間段一直坐在電腦前,你要是不做進一步配合,那你這個所謂不在場證據根本無效。”這種胡攪蠻纏的情況森一見多了。
“可是這記錄不是明明白白的嘛!”金老板又把記錄今天在線時間的對話框點了出來,煩躁地用手指戳著顯示器屏幕。
森一墊了張紙巾握住鼠標一通操作,每調出一些新東西就用手機拍個照。金老板在一旁捂也不行,勸也不聽,支巴了幾下還是讓森一拍到了不少屏幕照片。
他在手機上操作了下,把這些圖片發給了信息部門的同事,讓他們研究一下金老板的話是否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