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明確,衛尚書和整個衛府都該即刻處斬才是。
可皇上看在薑清荷是薑家之人,而喬柒又和薑晚寧交好,故而又命大理寺仔細徹查了一遍。
結果仍舊如此。
衛尚書的案子已經查了許多遍,結果卻都是如此。
證據確鑿,皇上最終隻判衛尚書一人秋後處斬,衛府抄家,七歲以上男子全部流放。
“皇上念在你和我的關係上,我和嫡姐又極為親近,故而饒過了衛府的一乾女眷,隻讓他們搬出了尚書府…”
如今衛府的男子都已經流放,再過半月,衛尚書也將被處斬。
眼看著嫡姐的婆母都快哭瞎了眼,爹娘日夜憂心忡忡,她猶豫了許久,這才厚著臉皮前來。
“我大姐的公爹絕對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我爹敢以性命作保,我和嫡姐又素來親厚,實在不忍見她日日以淚洗麵……”
她爹和衛尚書相識許久,否則憑他的官職,也不可能讓大姐嫁給尚書府的嫡次子做正妻。
家中婆母待她極好,姐夫身邊彆說是妾室,就是個通房都沒有。
她和衛尚書不熟,可她爹卻以性命作保他的人品。
彆的事他或許不敢保證,可慈幼院一事絕不是他所為。
薑晚寧順著椅子滑跪到了地上,眼底一片掙紮痛苦。
這一跪,兩人的情誼怕是徹底沒了。
“先起來。”
喬柒指尖微動,薑晚寧被一股無形的力道扶起來,又穩穩當當地坐在了椅子上。
“皇上既然徹查過,你為何要請我去求情?慈幼院一事若真是他犯下,那就是罪有應得,慈幼院一事若不是他犯下,皇上已徹查了幾遍,為何你如此肯定他的人品?”
人心隔肚皮,就算是至親之人,都沒人敢保證能真正識得對方的內心。
“事已至此,衛尚書卻仍舊堅稱他是無辜的,衛夫人同樣也是如此,她和他共枕多年,若連她都沒有絲毫察覺,衛尚書未免隱藏的太深。”
“可如此的話,為何證據會這般明顯的指向他?就像是有人故意留下線索等著查到他身上。”
陸屹舟可不是什麼腦子簡單的人,其中的一些細節他早就為薑晚寧仔細解析過。
或許衛尚書真是無辜的,他估計是被人給陷害了,仇敵的可能很小,大概率是利益糾葛。
可證據在此,若不能找到證據證明他是清白的,他怕是必死無疑。
喬柒中指微曲,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桌麵。
半晌才出聲“現如今擔任戶部尚書一職的是誰?”
“是郭仁,之前任戶部侍郎一職,您考慮的這點,我爹和夫君也考慮過了,但是對方為官數十載,向來公正廉潔,從未行差踏錯過。”
“或許你知道的隻是彆人想讓你看到的呢?”
喬柒眼皮微抬,又繼續說道“這一個沒問題,就繼續往下查,總能查到有問題的,若是能查出來,再想揪出背後的黑手就要簡單許多。”
不管是陷害還是利益糾葛,總會留下一絲蛛絲馬跡。
薑晚寧雙手攪著手帕,不安到了極致。
“我想請你幫我……”
她夫君隻是從四品的知府,手還伸不到京城去。
她爹倒是在京城,可她爹也隻是從三品的光祿寺卿,手中根本沒什麼實權,連皇上都查不到真相,他爹更沒那個本事。
“彆焦慮了,你還懷著身孕,明日我去一趟京城。”
此番話已經是答應她的意思。
薑晚寧眼中的淚水再次啪嗒啪嗒地砸落下來,一直壓在心中的石頭仿佛忽然之間被搬開。
“多謝,除了謝謝,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薑晚寧聲音無比哽咽,既釋懷又傷感。
釋懷的是衛尚書的事能有一個結果了。
不管是好是壞,隻要是從喬柒口中說出,她都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