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風吹拂。
江寧一個人在站在輪船的甲板上,迎風平複腦海裡翻湧的思緒。
她穿著裁剪合身的香檳色男式西裝,戴著圓呢帽,遮住過肩長發挽成髻。
看背影,她頗有幾分雌雄莫辨的意味。
看側麵,即便刻意束了胸,她也身線動人。
再看正麵,她有著寶石一樣通透的雙眸,花瓣般紅潤嬌嫩的唇。
很多人追求她。
她沒有動過心,隻想擺脫江家。
她穿男裝也不是舔著江家,想給江家當兒子。
而是出門在外,男裝更方便。
她特意坐船去新都城,給生辰宴席采辦食材。
生辰宴定在下月初九,還剩二十天。
時間緊張。
方方麵麵都不能出錯,否則就會來不及。
她也想儘快趕回陸城。
姆媽操勞多年,身體越來越差。
應付飯店的大事小事,就夠姆媽累的了,回家還要受江家人的氣。
她不在,為姆媽說句話的人都沒有。
“江三小姐,三小姐。”
來了一位胖大叔,船上的廚子。
胖大叔滿頭大汗,“那位爺要吃清蒸鱸魚,我做了五回,那位爺都嫌腥,聞著味就給退回來了。”
又說“我實在是沒轍了,就想請三小姐露一手,救救我的命,那位爺的副官說,要是再退菜,就要把我扔江裡喂魚。”
江寧跟船工們都熟,小時候胖大叔還抱過她舉高高。
她自是不會見死不救,這就去廚房。
船上除了船工和她,以及她帶的十名夥計。
其餘幾十號人,全是那位爺的手下,看似普通人的打扮,卻帶著槍,三步一崗兩步一哨。
那位爺上船後,一直待在二層最大的客艙裡,沒有出來過。
她被限製,隻能在她的客艙和甲板上活動。
彆說瞅瞅那位神神秘秘的大爺長啥樣,光是往那位爺的客艙看一眼,都會遭來森冷的槍口對著她。
至於那位爺是誰,她懶得琢磨。
反正槍這玩意兒。
在軍閥割據新舊交替的年代。
就是讓人不想低頭也得低頭的強權所在。
她重新蒸了一條鱸魚,彈上些許燒酒,哧啦一聲劃響火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