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熊濤聽到“閣主鑒定師”這個頭銜,明顯表現出驚訝,但隨即恢複常態。
“事情是這樣的。”他解釋說“我起初確實來到珍寶閣,但紀櫃和穆櫃無法做主,君小姐雖有意收購,但也需待其他主事者一致同意。因此,離開珍寶閣後,我去了金鼎苑。”
君亦謠高聲命令“陳方浩,向我的賓客道歉!”
內心自知,若真用堿水檢驗,假象豈能隱瞞?
看著陳方浩那堅定的神情,君亦謠的信念也略有動搖。
她重重哼了一聲“熊某,我真是錯信了你!告辭!”
剛才的怒火衝昏了他的頭腦,完全忘記了原先的計劃。
真正的古物經堿水洗滌,其上的塵鏽不會脫落,而偽造的鏽跡則會瞬間消失無蹤。
說到這裡,他的視線轉向熊濤“這分明是邊陲之物,不然問問熊先生,他敢用堿水衝洗這器物嗎?”
“見鬼,就應該讓你吃一次虧,否則你這目中無人的毛病永遠不會改!”
祝文山輕咳一聲,嗬斥道“君主事,你還有沒有分寸?”
就在熊濤即將跨出門的刹那,君亦謠做出了艱難的決定。
儘管君亦謠脾氣火爆,但她自幼接受的家教讓她清楚,她剛才的行為是多麼的大不敬,在這個行業裡,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一件明顯的邊陲之物,看不出也就罷了,居然讓他去向一個可能的騙子道歉?他算哪根蔥?
趁著情緒高漲,他索性一股腦兒罵了出來。
君亦謠焦急起來,再次攔住了熊濤“熊先生,請你稍安勿躁。”
熊濤不敢回應。
“我相信熊先生的品德。”君亦謠深吸一口氣“同時,我也希望熊先生相信我們珍寶閣的實力。儘管我們新開張,無論是麵對金鼎苑還是紫竹軒,我們珍寶閣都有足夠的信心。”
這話讓紀恒和穆哲鼻息沉重,顯然深受觸動。
他不再針對陳方浩,而是直接質問君亦謠“君小姐,你們到底什麼意思?如果貴店無意交易,直言即可,何須詆毀熊某!”
“如你所言,此店若無誠心,直言便是,我不必非在此逗留。”熊濤冷笑道,“竟妄圖以魔晶水試之,閣下是否失了理智?這碑文記載之秘密,其價值何其重大,你可知曉?”
陳方浩嗤笑“輕視?他有何資格!”
支撐她作出此決定的,正是陳方浩身旁那個神秘的魔法木匣。
陳方浩靜聽其言,心中明了,熊濤必然有所保留。
說完,他毅然離去,未留一絲眷戀。
陳方浩則翻了個白眼,心想漂亮話誰不會講,先展現你的鑒定實力再說吧?
陳方浩眼神一凝,殺意瞬現,厲聲道“此乃珍寶閣,我為首席鑒定師!他人皆知尊我敬我,你算哪根蔥,竟敢對我發號施令?”
“原本我打算直接在黃金寶殿交易,價格尚可接受,然而想起與君小姐的約定,我認為……為人須守信諾,故又來到貴店。”
他冷哼一聲,嘲諷道“畢竟是新手店鋪,不奢求你們護寶,至少彆損毀!我看我還是去黃金寶殿為妙,那裡是曆經百年的老字號,豈是凡夫俗子能比擬的。”
她倔強回應“山伯,規則我懂,但我仍堅持,熊先生是我的貴賓!即便他是首席,也不能肆意侮辱我的客人!”
言畢,他第三次提出離開“君小姐,今日我眼界大開,回去後定會向友人好好‘講述’貴店的故事。”
熊濤麵色劇變。
祝文山的一句責備,讓君亦謠麵色極為難堪。
但此刻,讓她附和陳方浩的話語……
見君亦謠不再阻攔,熊濤麵色一沉“我隻說一遍,熊某手中的石碑絕對是真品!言儘於此,告辭!”
陳方浩不懂這些彎彎繞繞,他隻是憤怒不已。
其實她並不精於辨識石刻,但那天祝文山不在,她想著若有問題祝文山定能看出,因此才約在今日。
“陳先生,你太過分了!”
君亦謠神情凝重,怎能聽不出熊濤話中之意。
熊濤起初笑容滿麵,聽到陳方浩後半句話,突然勃然大怒。
一想到陳方浩能花五萬購買隻值數千的物品,她覺得陳方浩根本不可靠。
此言一出,眾鑒定師群情激昂。
她決定孤注一擲。
陳方浩提及的魔晶水衝洗,是鑒定石刻石雕文物的一種秘法。
她轉頭狠狠瞪著陳方浩“你給我閉嘴!這是我的談判室,我的客戶不容侵犯!”
“熊先生,請留步!”
連君亦謠的目光也閃爍不定,顯然對熊濤的印象大打折扣。
陳方浩手指紀恒和穆哲“還有你們倆,眼睛是用來裝飾的嗎?這是狗皮上的新石器時代石刻!都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再說話!還說什麼珍貴曆史資料,你們也不動動腦子,這種東西若是真的,怎會輪到你們來鑒彆……”
“陳首席,請先離開,我要與我的客人商討合同細節。”君亦謠做出邀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