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決定嘗試著去幫一下朵思麻。
不是為了那幾塊小石頭,而是這個人很上道,通過將近一個時辰的交流,這廝爆料了很多很多信息。就比如葡萄利亞在印度洋上的勢力布局,奧斯曼在半島上的實力,甚至包括北非地中海沿岸的一些零散信息。
這對他來說就是故事,但對我來說卻很重要!
唯一令我可惜的,這個魯密國不是奧斯曼的附屬國,相反還是敵對關係,這讓它的利用價值大為降低。
我的寶貝地圖就像在單機遊戲中開傳送陣一般,又多了十幾個小點點,並在頁腳備注著這些小點點的簡略資料,例如歸誰管,有什麼樣的特產等等。
這很有趣,我爭取在爆怪之前地圖全開!
而這隻是開胃菜,若此事辦成,朵思麻還會有另外的表示,至於什麼樣的表示則需要由我來決定了,總之不會是錢。
送走朵思麻之後,我同周老總管又商量了一下應該如何幫忙,可也沒有太好的辦法,隻能周老總管去高寀府上走一遭,看能不能用刷臉來解決問題。
我的臉還沒有那麼大,雖然尊貴但在外人眼裡,我這個小屁孩的麵子還是遠遠比不上周總管的老臉的。
朵思麻求錯人了,若這事由朱老三來辦,可能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可惜,他攀不上!
但也算他走運,正值年節,各地的礦使都趕回來舔我老子,也包括這位高寀,此事能不能辦成明日也就有了確切消息。
趙士楨很過意不去,朵思麻畢竟是他的朋友,同我第二次見麵就貿然開口求助,這是極為不明智也不禮貌的做法。
“老夫交友不慎,給殿下添麻煩了!”
我笑著說,“無所謂啊,我同這位魯密國使者談的很投機,他來的剛剛好,我原也是準備認識認識這位呢。”
趙士楨則是一本正經的說,“那是殿下寬宏大量,不同他計較罷了。其實這人在京師旅居多年,也是個知禮懂禮之人,這次也是急紅了眼,畢竟幾十條人命呐,怎能不急呢。”
“應是死不了人的,高寀這廝拘人無非是要立規矩罷了,說的透徹一些,朵思麻今後怕是要年年在高寀身上舍些錢財,不然他這生意是再難以做下去的。”
“年年?”
一直在看熱鬨的孫元化麵帶著不忿說道,“如此,忒也欺負人了!這礦使果然沒一個好東”
這人話說到一半,似乎才意識到我是皇帝的兒子啊,硬生生把‘西’字憋回了肚子裡。
“你想罵就罵,與我無關!”
我笑著對他說,“不過道理還是要說明白的,朵思麻名為入貢實則私下裡經商,貨物入我大明不課稅就屬漏舶,這在宋代是要依《漏舶法》依法治罪的,即便在我朝,船舶貨物不走市舶司也屬違律,收繳貨物拘捕人犯實在是正常不過的,高寀這樣做有錯麼?我倒是要問一問泉州的地方官員究竟收了朵思麻多少好處,才讓他這樣肆無忌憚的在我大明營商販貨的?”
“收稅則價高,價高則難賣,難賣則百姓苦。”
孫元化很是不讚同我的說法,回嗆道,“是以曆朝曆代皆不欲大肆征收商稅,小生聽殿下之意,似乎對征收礦稅極為推崇?”
我麵色一哂。
“天下論苦莫過於農夫,為何還要征稅,拿銀錢去買豈不是更好?似朵思麻這樣的豪商,一船所得幾乎就是百戶農夫一年的收入,收他的稅他會熬不下去麼?會賣兒賣女麼?
至於你所說的收稅則價高,難道不收稅價格就低了麼?未必吧,這貨物的價格從來都是以是否稀缺來論的,物多則賤物少則貴。退一萬步說,這也不收稅那也不收稅,國庫的錢從何來,誰給本王發俸祿?”
孫元化還要再言,卻被趙士楨壓了下去。
“即便如此,高寀也是居心不良,私心用甚,老夫敢說,這廝敲詐來的錢財送入內帑也不過十之一二,大多都是他自己貪了。”
“常吉先生說的對!”
我讚同道,“收稅應不應該是一回事,但怎麼收又是另外一回事,但這個事我等爭論起來也沒有用,就此打住吧,多說無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