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彆院,書房。
吳氏兄弟正襟危坐,畢恭畢敬。
朱常瀛麵帶微笑,看向吳天佑。
“家裡都安頓好了?”
“是,卑職已卸了家中俗務,將生意儘皆交托家兄打理。”
“好,你的事稍後再說。”
朱常瀛把目光移向吳天順,“吳家年造海船幾艘?”
“回殿下,吳家產業微不可及,一年僅能造海船兩艘,不過平底沙船可年造六艘。”
“太少了,要增建,你缺錢還是缺人?”
吳天順撲身跪地,眼睫毛都樂開了花,“多謝殿下提攜,草民家尚有些許積蓄,隻要殿下所需,草民必當傾儘全力。”
“好,稍後自有人同你談這個事。”
朱常瀛笑著對他說道。
“本王再許一個好處,你吳家不是有四艘跑海商船麼,都要武裝起來。你拿著本王的條子去找劉大伴,火炮火繩槍炮彈鉛彈都有,價格公道,必不欺你。
而後你再挑選些得力人手去往東郊大營,自會有人教授爾等如何使用火器。時間不會很久,半月即可。望你好生經營,下去吧。”
吳天順千恩萬謝的去了。
朱常瀛問吳天佑,“你確定要從軍,而不是經營生意?”
“卑職心意已決,願為殿下效死!”
“好!”朱常瀛滿意的點點頭,說道,“你雖立有大功,但軍中自有法度,便暫時授你哨長虛職,入澎湖海事學堂學習三個月,而後再領實差,你可滿意?”
吳天佑謝恩,旋即為難著說道。
“卑職雖粗通文墨,但自少時就不喜讀書,都是被家父逼出來的。嘿嘿,卑職就想問問,這海事學堂不會也打板子吧。”
朱常瀛瞪眼,“你這是不打不學麼?那好,本王交代先生們一聲,包你滿意。”
吳天佑就咧嘴,“殿下啊,卑職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想問一問這海事學問難學否?”
“難與不難,你都要學!”朱常瀛很嚴肅的對他說,“海事學堂就是專門為海員晉升所設,所學天文、地理、船隻操控、指揮作戰,爾若不學好這些,是不配指揮一艘戰艦的。若不願學,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吳天佑神色一振,“卑職要學,而且一定學好!”
“好,你下去吧。”
武裝海商,也是既定策略之一。
朱常瀛在嘗試培養一批人,武裝一批人。一則海商能夠自保,二則危機時刻也可作為水師補充。若是將來,能夠放出去咬人才是最好。
但這樣的商賈不是很多,僅有11家,大多為同瀛州有生意往來的熟客。
篩選很嚴格,要聽話要值得信賴,不然發了武器就叛變,而後去禍害大明沿海怎麼辦?那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吳氏兄弟走了,家丁又領進來一個人。
泉州府同安縣人,海商許心素。
這位也是個人才,從大明每年輸入日本的生絲高達3000擔,而這廝就能占去五分之一份額。
這個五分之一,實際上是他同李旦集團的合夥買賣。許家負責內陸鋪設商業網格,身在長崎的李旦遙控指揮,負責武裝押運。
而以李旦為首,形成一個龐大的以閩人為主的海商集團,通過幾年調查,朱常瀛對這個鬆散組織的規模有了大概掌握。
李旦,早年在馬尼拉經商,巨富。為西班利亞人所嫉妒,被抄家逮捕。這廝逃離馬尼拉之後,便在長崎經營,短短數年便儼然為旅日閩商之首。
有據可查的,這個集團掌控的大型海船當在60艘上下。
這裡所說的大型,指的是18米長度以上的福船或者鳥船,安裝有幾門小口徑弗朗機火炮,配備若乾碗口銃,日式鳥銃等火器,能夠同大明水師分庭抗禮的那種。其餘各類型中小船隻就多了,瀛王府的消息還不能精確到如此程度。
各地海防的奏報裡,動輒說什麼倭寇戰艦數百,揚帆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