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是個丫頭片子,去,再燒些開水來。”穩婆一邊向年輕人說,一邊轉身回屋。
年輕男人一聽見穩婆的話,雙腿無力癱坐在牆邊。
“怎麼是個丫頭子!”旁邊年老男人一腳踢向年輕男人的屁股,“廢物東西,媳婦好著就能再生,趕緊去燒水!”
年輕男人挨了一腳,想起了穩婆的話,急忙去廚房把水燒開端了過來。
“最好啊,是今天晚上就扔了去,早點讓媳婦忘了這娃,回奶快,也能早點懷下一個。”
“嗚”年輕男人什麼也沒有回答,隻顧一旁哭泣。
“可是這又鬨老虎,可怎麼好”年老男人默默說道。
“我們走了啊,你們好好照顧吧。”穩婆和旁邊等待的孫子一起走出了院門,年老男人緊跟著送了出去“您慢走,慢走啊!”
年輕男人挪動著步子走到了屋內,看一眼繈褓中包裹的孩子,又看向旁邊虛弱的孩子母親,她背對著孩子,扯著被角,正在低聲痛哭。
第二天一早,白石三人在客房中吃完早飯,打算出了客棧去找道士,大堂吃飯人少,三人剛經過忽然小二迎上來,悄悄對白石說道“客官您不是找山上的道士嗎?”
“對啊!”白石向著小二確認到。
“昨晚出事了,道士帶著幾個獵戶去山上打老虎了,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老虎沒抓到,把獵戶們都給嚇著了,還有兩個摔傷的,好像還有一個瘋了的。”小二唏噓的說道。
“嚇瘋了?”白石疑惑。
“是啊,好像道士也來城裡了,估計就在街上呢。”
“好的,小二哥,謝謝你的消息啊!”白石懷中摸出一小塊碎銀悄悄放在小二手中。
“客官,有事您儘管吩咐!”小二高興的忙去了。
三人出了客棧,聽店小二說過道士習性好酒,就打聽哪裡有酒館、酒肆,向著這些地方尋訪而去。
一路無果,三人正行至一偏僻路上,就見迎麵走來一老漢,懷抱一個棉布包裹,低頭隻顧匆匆前行。
“師父,他抱的是一個小孩。”肖衝雲看的清楚,待老漢走過,向師父說道。
“確實是個孩子,那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恐怕有什麼問題。”白石看著老漢背影說道。
“師父,是不是人販子啊?”
“說不好,徒兒你跟著他看看,我和當歸去找道士,沒事你就直接回客棧,不用找我們。”白石安頓肖衝雲。
“好的師父!”肖衝雲說著快步跟上老漢。
肖衝雲可以單人應對巨虎,又有隙月劍在,普通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白石很放心。
肖衝雲一路跟隨老漢,老漢路上戰戰兢兢左顧右盼,一副不想被彆人看見的樣子。
左轉右拐,走了大約一個半時辰,肖衝雲跟著老漢就走到了一個地方,也在山腳下,卻是更加靠向西北,不像道觀和縣城都在山的南側。
此處偏僻幽靜,鬆樹很多,走著走著,一座尖尖的小塔似的建築就出現在肖衝雲麵前,那小塔整體光禿禿一人多高,上小下大,約有兩人合抱粗細,隻在靠近頂端有兩個小窗,再無其他。
隻見那老漢已經站在小塔前麵,低頭看著手中的棉布包裹,然後輕輕的把包裹放在地上,自己後退兩步,對著棉布包裹就磕了三個頭,口中念念有詞。
“嗯?”肖衝雲疑惑不已,這是什麼風俗?怎麼老人還專門跑到這裡來對著小嬰孩磕頭的。
正在肖衝雲疑惑間,老人已經起身又走到了嬰兒身邊,抱起包裹,向前幾步,慢慢走近那座小尖塔旁,舉起包裹,徑直向那尖塔的一個小窗口就扔了進去
“啊!”形勢突變,肖衝雲不由自主的驚呼出聲來,雖然離著一段距離,可是這聲音已經傳到了老漢的耳中,老漢大驚,雖然不聽不太清但明顯是人聲,老漢轉身急速的向周圍看了一圈,然後頭也不回的向來路跑回。
老漢剛跑遠,肖衝雲閃身而出,急忙奔向那小尖塔,跑到塔邊縱身一跳,雙手扒住小窗向裡邊看,隻聽得見裡邊隱約有哭聲,卻看不清楚。
“孩子活著,得趕緊救出來,這是個什麼地方,這窗戶怎麼這麼小?”肖衝雲心中焦急,雙手用力,試著拉自己進塔裡,雖然塔窗窄小,但好在肖衝雲年齡小身體還沒長開,肩膀正進得窗去,可是一個東西卻卡住了他。
“對了,我的葫蘆和劍還卡著呢!”形勢緊急,肖衝雲也不多想,旁邊鬆樹上找了一個樹枝鬆針茂密的位置,縱身躍起,把紅葫蘆和青拐杖就掛在了樹上。
雙手用力,雙肩一縮,肖衝雲就鑽進了小塔之內。
跳進塔裡,肖衝雲雙腳一虛,差點摔倒。
原來外邊看這塔並不大也不高,可是裡邊卻是上小下大,而且內有深坑,加上光源隻有兩個高高的小窗,肖衝雲也是雙眼一黑,什麼也看不清楚。
幸虧嬰孩啼哭不止,肖衝雲起碼能判斷得出自己的落腳處,不會踩在孩子身上。
肖衝雲緊閉雙眼,靜立不動,稍後慢慢睜開,讓雙眼習慣這黑暗的環境,果然,借著上方的一點光線,稍稍能看的清下邊的情形。
骷髏、全是骷髏、滿地都是小小的骷髏
這一瞬間肖衝雲悚然無措冷汗直流,縱然跟著白石闖蕩以來,他也算見多識廣,什麼妖妖鬼鬼的見了不少,可是這幅場景仍然震撼他的心神,他急忙靠向身後的牆去,凝聚目力,仔細看去。
跟上麵的小尖塔比起來,這下麵的坑大多了,坑底是個圓形的地麵,兩邊的間距大約有兩丈有餘,地下到處散落著破爛的布帛和幼小的骷髏,骷髏有已經粉化的,有碎裂成一片片的,有已經被蟲蟻啃得乾乾淨淨的,還有爛掉一半的,一個挨著一個一層壓著一層,幸虧現在是冬天,才讓氣味沒那麼大,否則恐怕肖衝雲會直接被熏暈在這裡。
“哇!”嬰孩的啼哭聲打斷了肖衝雲內心的震驚,他急忙跨過去抱起那棉布繈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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