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鳴山外,人山人海。
一眼望去,黑壓壓的到處是人頭。
仿佛分布在整個原界九重天的修道者,都已彙聚在這裡。
並且隨著時間推移,還有越來越多的修道者趕來。
命河起源太大,四大天域各自浩瀚無垠,能花得起一枚混元錢來到原界的雖然隻是極少數。
可當彙聚起來時,數目依舊很龐大。
當然,這是相對而言。
當蘇奕連勝三場時,爭鳴山之巔的爭鳴之台上,也是隨之響起了一道鐘聲。
鐘聲蒼茫縹緲,回蕩天地間,讓十方之地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頓時,場中產生轟動。
“那姓蘇的命官,竟然已在同境之爭中連勝三場!”
“很意外嗎?一點都不,他若做不到這一步,才真的讓人意外。”
“也對,他可是被五大天譴神族視作必殺目標的命官啊!”
……議論聲不斷響起,人們都談不上多震撼,反倒認為這是理所應當的。
畢竟,正在進行試煉的,是天下唯一一個命官。
位於爭鳴山最前方的區域中,一眾道祖神色平靜,同樣不意外。
“前三場贏了不算什麼,從第四場開始,便將和同境至強者對戰,這才能測驗出,蘇奕在道真境層次究竟強大到了何等地步。”
太昊玄震淡淡開口。
他一襲羽衣,淵渟嶽峙,所作出的推斷,讓不少道祖皆暗自點頭。
隻是連他們這些道祖也不清楚,實則蘇奕從第一場試煉開始,就已在和同境至強者對決。
“若有我來推測,這蘇奕必然能連勝六場。”
山不歸沉吟道,“至於能否連勝九場,有希望,但並不多。”
不少人側目,感到驚訝。
都沒想到,山不歸竟如此高估蘇奕。
“何以見得?”
少昊霧影美眸流轉,“命官的手段,我們眾所皆知,若在外界,絕對占儘天時地利,可以借用周虛力量,和我們這些道祖對抗。”
“可這裡是原界!如今的他也不過是一具法體,且無法動用周虛規則,以他自身真正的修為,要想連勝六場,怕都沒多少希望,更彆提連勝九場。”
這番話,同樣引來不少認可。
命官真正令人忌憚的,從不在於其自身的實力,而在於其掌握的命書和鎮河九碑!
這是人儘皆知的事情。
一時間,各位道祖彼此爭論,誰也說服不了誰。
“鬆石道友來自三清觀,應當遠比我們更了解蘇奕,不知你如何看待此事?”
冷不丁地,顓臾拓目光看向一直不曾說話的鬆石。
頓時,所有人也都將目光看向鬆石。
鬆石略一斟酌,道:“實話不好聽,可既然諸位問了,貧道就鬥膽一言。”
說著,他目光望向遠處爭鳴山,“以蘇奕的手段,要想連勝六場,如飲茶喝酒般輕鬆,根本沒有任何懸念!”
眾人一怔。
還不等說什麼,爭鳴山之巔,便再有一道鐘聲響徹,回蕩天地山河之間。
場中轟動。
一眾道祖沉默,皆怔在那。
事實已證明了鬆石的話,也已無須再爭辯和質疑,那鐘聲響起時,已代表蘇奕連勝六場!
最不可思議的是,從第一道鐘聲響起,再到這第二道鐘聲響起,前後僅僅不過須臾時間而已。
太快了。
在場道祖都能想到,蘇奕在對戰時,贏得很從容,否則斷不可能在如此短時間內又連勝三場!
場中那傳出的嘩然聲,也無不因此而震驚。
“鬆石道友,那以你之見,蘇奕能否連贏九場?”
顓臾拓穩了穩心神,再問道。
鬆石猶豫了一下,道,“諸位想聽實話?”
顓臾拓忍不住笑道:“儘管說便可,對於命官,我們斷不會有任何偏見和輕視。”
鬆石歎道:“哪怕我不願承認,可卻不得不說,對蘇奕而言,連勝九場同樣沒有任何懸念,若他做不到,才有問題。”
一眾道祖頓時愣住,麵麵相覷。
他們預估過,鬆石會把蘇奕看得很高,卻沒想到,他竟還能用“毫無懸念”來形容蘇奕連勝九場的希望!
“命官真有你說的那般厲害?”
太昊玄震皺眉。
鬆石神色複雜道,“相比諸位,我並不了解命官究竟有多少不可思議的手段,可我卻比諸位更清楚,身為劍帝城大老爺轉世之身的蘇奕,自身實力是何等強大。”
他仔細斟酌了半晌,這才繼續道,“蘇奕,不能以常理衡量,不能以境界論高低,更不能與他人對比,他……就是個不可理喻的異數!”
這番話,每一句都經過慎重認真的思量,故而當說出來時,在場道祖皆不禁動容。
最有感觸的,莫過於儒家書院的道祖陌餘、盤武氏道祖盤武青。
因為,他們都來自命運彼岸,都了解劍帝城那位大老爺的恐怖!
太昊玄震等人皺眉沉思,沒有反駁。
他們都清楚,三清觀和蘇奕之間是死敵。
作為敵人,鬆石卻能開誠布公地分析和承認蘇奕的可怕,這本身就有一種讓人無法反駁的力量。
“看來,這位姓蘇的命官和以往我們所認識的命官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