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毒龍山君搶先出頭,正合他們的心意,想看一看在這等情況下,對方該會如何反應。
樸崢欲說什麼,魏韞擺手製止,傳音道:“看戲。”
便在這緊繃肅殺的氛圍中,距離殿門隻剩三丈距離的蘇奕,頭也不回開口道:
“自作孽者,死不足惜。”
輕飄飄八個字。
聲音響起時,眾人都還很驚詫,甚至是感到好笑,都什麼時候了,此子竟還敢這般叫囂?
而當聲音開始在大殿回蕩時,一道劍光橫空一閃。
噗!
一顆血淋淋的首級拋空而起。
毒龍山君這位曾叱吒天下多年的邪道梟雄,都來不及反應,便隻剩下一個無頭屍體。而後砰的一聲倒地,將身前案牘砸得稀巴爛。
杯盤破碎,滿地狼藉,鮮血混雜其中,蔓延而開。
一代凶狂大妖,就此伏誅!
滿座皆驚,無不臉色大變。
再看蘇奕一行人,已邁步走出大殿,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下。
自始至終,蘇奕腳下步履未停,也不曾回首。
可在座之輩,已徹底無法淡定,驚呼四起。
“這家夥,可要比在座那些殺人不眨眼的老東西都霸道……”
金釵夫人俏臉凝重,心神顫抖。
今夜在夜魔城,她曾被老瞎子喝斥,當時心中頗為惱恨,已打算找個機會再去進行報複。
可當目睹這一幕,卻驚得她背脊發寒,暗呼慶幸。
邪劍郎君、天陰大湖的老長蟲、錦袍中年等人,也無不神色變幻。
不是強龍不過江,蘇奕之前斬殺毒龍山君那一劍,令他們都感到驚悚。
因為當他們察覺到危險時,毒龍山君已伏誅當場!
“善哉,此子殺心之盛,倒頗讓我欣賞,若有機會,倒要試一試,能否感化其心,皈依在我麾下。”
天屠鬼僧雙手合十,溫和開口。
“那道兄為何之前不動手將其留下?”
一個獨臂灰袍男子淡然開口。
他須發潦草,左臉頰有一道蜈蚣似的疤痕,人稱“獨臂老魔”,在這大殿中的地位,足可和天屠鬼僧、白麵道人、千眼老鬼等老魔頭比肩。
“嗬嗬,此子與我無冤無仇,在今晚行動之前,我可不想節外生枝。”
天屠鬼僧笑容和煦。
他這番話,倒是說出在座眾人心聲。
今夜,他們之所以彙聚在這城主府,乃是為了謀奪一樁大造化,誰也不想節外生枝。
“可惜了毒龍山君一身本事,卻就這般飲恨於此。”
一個麵色慘白如紙,眼瞳幽藍,身著破舊道袍的男子唏噓感慨。
白麵道人!
他手握一柄血色拂塵,端坐在那,看似是道士打扮,渾身卻充滿陰森懾人的氣息。
“不開眼,自然死得快,毒龍山君這家夥終究還是有些嫩,他也不看看,在座之輩,誰和他一樣冒冒失失的強出頭?死了也活該。”
一道沙啞刺耳的聲音響起。
說話的,是一個身影枯瘦如竹竿的老人,滿臉皺紋,眼眸渾濁。
千眼老鬼!
一個來曆神秘,作惡多端的老毒物。
眾人眼神一陣閃爍。
這些邪道老魔頭,看似凶名昭著,可能夠活到現在,沒有一個是蠢貨。
相反,一個個久經風浪,之前雖然看蘇奕他們不順眼,但都掩藏在心中。
相比起來,毒龍山君之前的做法,的確有些冒失了。
碧霄水君則把目光看向魏韞,笑說道:“城主大人穩坐泰山,處變不驚,莫非是早看出那三人來曆不簡單?”
一句話,讓在座眾人目光都看向魏韞。
魏韞略帶自嘲道:“正因為看不透對方來曆,故而魏某才不曾大動乾戈,況且,對方居然知道星紋蟲的妙用,著實出乎我的意料,正因如此,對方要離開,魏某也不好強自挽留。”
說著,他目光一掃在座眾人,神色鄭重道:“諸位,情況有變,我懷疑那三人,也是奔著那一樁天大的造化而來,事不宜遲,我們必須得提前行動了。”
眾人心中一凜。
碧霄水君卻笑道:“在這忘川域,誰不知道大人背後的魏氏一族,乃是閻浮大山的主人,彆人要想搶奪造化,怕是得先問過大人答應不答應。”
魏韞長歎道:“閻浮大山方圓八千裡之地,其內充斥不知多少凶險,我魏氏一族,僅僅隻占據其中一隅之地,焉敢妄稱是閻浮大山的主人?”
說著,他長身而起,做出決斷,道:“諸位,咱們先行動,在前往閻浮大山的時候,魏某自會將此次行動的謀劃一一告訴諸位。”
在座眾人對視一眼,皆點頭答應下來。
以往歲月中,夜魔城一直由魏氏的力量坐鎮和掌控。
魏氏這塊招牌,也足以讓他們這些邪道老魔頭相信。
否則,換做其他人邀請他們一起去謀奪這樣一場造化,他們斷不會在什麼都不了解的情況下,就選擇合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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