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誤入桃花深處!
三杆子對我說,接下來要說的這個人。
關於他的流言傳得很多,說起來也比較雜亂,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就連抓獲的俘虜,對此人的說法,大多是模糊不清的,沒人知道此人的真實姓名,甭管認識不認識的,都喜歡叫此人為老程。
據抓獲的俘虜交代,這老程早年父母雙亡,被裱糊店的老板好心收留了,讓其在裱糊店裡當學徒。
隻因這裱糊店的老板姓程,所以大家才這麼小程地叫著,可後來隨著一晃幾年過去了,小程也被人喊成了老程,小程也到了該娶妻婚配的年齡,而裱糊店的老板,早在幾年前就不幸染病去世了。
黃王的父親,眼看著裱糊店的老板死了,連買棺材的錢都沒,就施舍了銀錢,打發料理了裱糊店老板的後事。
黃王的父親看小程一個人,在陳家莊怪可憐的,就吩咐村裡的鄉裡鄉親,不要欺負老程這個外鄉人,畢竟老程還是個孩子,黃王的父親不但施舍了些銀錢,讓老程衣食勉強過活,而且還隔仨差五的光顧老程的裱糊店,時不時地照顧老程的生意,至於黃王的父親,是怎麼照顧裱糊店老程的生意?
卷宗上俘虜的供詞,也是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啥的都有,不過大多都是不可信的。
在黃王父親的資助下,老程的裱糊店雖然沒了師傅,不過還能勉強地維持下去,有時候甚至還有些盈餘,這也得說老程肯下苦工,把裱糊的手藝全學會了,甚至還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感覺。
當然陳家莊,附近村民傳的就更邪乎了。
尤其是孔獻策到了陳家莊以後,這老程被傳得更神了。
有一天老程,從陳縣批發倒騰紙彩回來,因為老程家裡窮沒騎馬,步行腿腳走累了,夏日炎炎的,這老程靈機一動,乾脆坐在原地,用縣城剛買回來的紙彩,紮了個紙馬,聽說這老程用朱砂筆,照著,紮好紙馬的眼睛一點,這紙馬竟然,撒歡似地活了起來。
馱著老程還有他倒騰的紙彩,就回到了陳家莊,這事好巧不巧,剛好被外出有事的,孔獻策孔半仙看到了,隻見孔半仙眉飛色舞的,向陳家莊的鄉裡鄉親描繪著,老程也是咧嘴點頭說是,有這麼回事。
他老程就是被紙馬馱回來的,隻是不知咋回事?在老程說話的時候,不但嘴打哆嗦,腿還一直在打哆嗦。
由於陳家莊的村民,傳的有鼻子有眼的,越傳越跟真的似的,也不知道是誰說的,這老程是天將下凡,是來拯救苦難村民的,所以這老程的裱糊店,生意也就更好了,不但白事要紮紙草,裱糊亭台樓閣。
就連嫁娶也找老程紮些燈籠,喜字貼在門前家具上,圖個喜慶吉利。
這一來二去,就有好心的媒婆,把主意打在了老程身上。
問老程多大了?也該到了婚配的年齡,有沒有看對眼的,他們好上女方家提親,包老程滿意。
要高的有高的,要瘦的有瘦的,要不肥不瘦的也有。
可老程聽了,就麵有難色的對媒婆說,多謝大嬸好意,可是老程沒錢拿不出彩禮,誰家的女娃又肯嫁給他老程?
哎,這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媒婆聽了就對老程說,嗨,老婆子當什麼事呢?你有這手藝,你隨手疊幾個金元寶,再用你那個朱砂筆一點,不就要多少錢,有多少錢,守著金山銀山,誰家的女娃會不嫁你?
怕是你老程到時候,會挑花眼嘞。
老程聽了剛想說些什麼,可又想到了什麼,就想張口解釋些什麼?
隻見恰巧孔半仙孔獻策,從門外走進老程的裱糊店,對媒婆說,還用疊元寶這麼麻煩?我們家的老程,乾脆紮個紙人做老婆不就好了,連彩禮錢都省了,媒婆聽了愕然。
老程聽了也好久才回過神來,自言自語地說,是啊,誰讓我老程沒錢,拿不出彩禮錢呢,乾脆我紮個紙人做老婆,這樣也不會受……
老程話沒說完,仿佛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聲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