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後。
林禦醫指尖捏著絲線,微微輕顫著,低垂的眼眸下,暗藏著一絲慌亂。
蕭霖寒並不在意燕寧寧的身體,悠然坐在案台旁,並未注意到林禦醫的異樣。
他的心思,都在寫密信上。
控訴蕭霖鈺目無父皇,無視免罪金牌責罰自己,猖狂自大,令人發指。
過了半刻,他收起絲線,拱手道,“王妃身體無恙,安心休養即可。”
一旁的蕭霖寒將信寫好,塞進林禦醫的藥箱裡,“這封密信,勞煩林禦醫想法子遞給母妃。”
林禦醫定期為皇貴妃診脈,遞個信並不難。
隨後又沉下臉色警告了一句,“此事,萬不可被旁人知曉,明白?”
林禦醫愣了一下,話到嘴邊又不敢說出口,隻得欠身應下,連忙提起藥箱便要離開。
剛走了沒幾步,蕭霖寒忽然又開口。
“等等。”
林禦醫身形一頓,緊張地轉過身,躬身一禮,“雲王殿下有何吩咐?”
蕭霖寒想起之前燕寧寧的話,覺得有幾分道理。
要想奪回楚辭影,他必須當上儲君繼承皇位,將蕭霖鈺踩在腳底。
可他現在已經不能人道了,這個孩子對他而言至關重要。
“王妃腹中胎兒可康健?”
林禦醫咽了咽口水,“王……王妃身體安康……”
“本王問的是腹中胎兒。”蕭霖寒冷聲道。
“這……這……”
蕭霖寒見那禦醫支支吾吾,不耐煩地嗬斥一聲,“說!”
“王妃腹中胎……”剛說了一半,林禦醫隻覺舌根又癢又疼,像是被無數白蟻啃咬一般,慢慢朝著舌尖擴散。
他立馬止住話頭,跪倒在地,“雲王殿下恕罪,王妃……王妃她並無身孕……”
蕭霖寒一時沒能消化這話裡的意思,怔愣著沒有反應。
旁邊的燕寧寧急得大聲嗬斥,“你這狗奴才,胡言亂語什麼!來人,把他給我拖下去,杖責五十。”
門外進來兩個侍衛將人押著拖了下去。
林禦醫一邊被拖行一邊求饒,“殿下,殿下饒命啊,老臣絕無虛言!饒命啊……”
“慢著。”蕭霖寒出聲製止,侍衛們將人放下。
他走到林禦醫跟前,“林禦醫,本王念你今日精神欠佳,不與你計較。林禦醫回宮的路上注意安全……”
說著,又伸手輕輕拍了拍藥箱,“彆忘了本王的囑托,其他的,彆多嘴。”
“是,殿下,老臣明白……”
林禦醫離開後,蕭霖寒回到榻前,垂眼睨著燕寧寧。
“殿下,臣妾……臣妾……”燕寧寧躲閃著眼神,心知事情敗露,害怕地輕微顫抖起來。
蕭霖寒麵無表情地拿過一柄佩劍,用劍鞘在那隆起的小腹輕輕頂了頂,冷笑一聲,挑開了衣料。
燕寧寧立刻爬下來跪在地上,拽著蕭霖寒的衣袖哭訴,“殿下,臣妾不是故意的,都是因為那個賤……因為楚辭影,他……”
“夠了!”蕭霖寒萬分嫌惡地將人揮開,不想再碰燕寧寧一下,拔出劍刺向她的心口。
“殿下!臣妾有法子讓殿下得麟子。”
劍鋒止住。
蕭霖寒森然冷道,“什麼法子?”
燕寧寧這才鬆下一口氣,細細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