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昀幼年住在皇宮時，的確經常見到老埃米爾。
但真正近距離打交道，也不過是那幾日他的老師稱病，對方受托代課罷了。
在他印象裡，此人慈眉善目又不失威嚴，在帝國的聲望頗高，曾是父代皇族的老師。
父親和叔叔，兩任皇帝都對他信任有加。
聽說三十年前，他父親頒布oa保護法時，彼時的首相老埃米爾是最堅定的支持者。
若非親眼所見，祈昀實在難以想象這背後操控之人竟是他。
如今看來，當真是個十分善於籠絡人心的老狐狸。
“大人……我不會背叛大人……”斯林在熱浪侵蝕之下，渾身上下疼地發瘋，又失血過多，意識已經開始模糊，卻依舊死咬著不鬆口。
辭影操控著翼鳥上升了些許高度，讓他不至於徹底昏迷。
又將飛行器靠近了些，說道
“你確定，你家大人是信任你重視你，而不是利用你嗎？”
雖然血人兒渾身都在因為疼痛而顫抖，但辭影並未錯過那雙緊閉著的眼皮，一閃而過的異樣顫動。
原來，這意誌也並非堅不可摧。
他翹起唇角，繼續說道
“讓我猜猜，埃米爾家族這些年大量資助平民alpha，以行善之名，謀黨羽之利。這些alpha之中，意誌自由獨立難控製的，他不強求，權當成就了家族的聲望。”
“而像你這種被幾句好話哄得死心塌地的，便成了他手裡最聽話的棋子，為他賣命。”
“他這算盤，打得還真是不錯。”
此時，斯林已經顫抖著睜開眼，原本堅定的目光中染上了一絲懷疑。
雖然拆穿了埃米爾家族的把戲，但辭影對眼前的人，也並無憐憫。
他抱著雙手，玩味地看著因為他剛才的話陷入糾結的斯林，
“不過你也不冤，雖然你剛才說的冠冕堂皇，卻掩蓋不了內心想要倚仗埃米爾家族走捷徑，貪圖權勢的事實。”
“捫心自問，你家大人允諾你的權利地位，你，配嗎？”
斯林睜大了眼，長久以來的信念漸漸崩塌。從對老埃米爾的懷疑，到對自己的懷疑。
配嗎？
究竟是才華被埋沒，還是他在奢求與能力不相配的權勢？
與大人之間的相互信任，其實隻是相互利用？
“我……大人他……”
斯林呢喃了幾聲，終是啞口無言。
“行了，pua就到此為止。”
辭影打開光腦，投射出一個人像，“斯林少尉，這個人，你認識吧？”
斯林聞言看去，見到影像中的屍體時，眼底劃過一絲詫異與慌亂。
那件事，衛辭影果然是察覺了……
“不，不認（識）……”還沒等他說完，翼鳥忽然發力將其拉至高空。
他察覺到辭影的意圖，慌張地大喊，“等等，不要……呃啊——！”
早就等候多時的翼鳥們自然不會浪費這個進餐的機會。
辭影這次小氣地隻給了他們十分鐘的用餐時間。
斯林再回到低空時，又是新一輪的熱浪。
上去就會被撕咬，下來又會被炙烤。
還不如死了算了！
他求饒般看向辭影，顫抖著嗓音，“認，認識……”
“是我指使他，篡改了軍部情報，然後又偽裝成第七軍團的士官，殺了他滅口。”
招供的後果，是再次被翼鳥們爭搶了二十分鐘。
“咳咳……”斯林痛苦地咳著血，難以置信地看向辭影，無力地沙啞道，“我都……已經說了……”
辭影歪了歪頭，笑得燦爛，“我剛才隻問你認不認識，你說的太多了。”
斯林……
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