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道門當二五仔!
張澤宇所在的城市,大名叫赤城,據說是當年不知道哪一代妖皇血祭留下的血液染紅了這裡最高的那座山,所以留下這麼一個大名。
也許因為這麼個原因,赤城裡的妖族也格外的多,不少妖族祖上都是能排的上號的大妖怪,血統高貴——當然,在妖族治理下的城市,能維持住城市的樣子就已經是相當不錯,就算是你祖上是玉皇大帝還是女媧娘娘,在赤城也彆想過上什麼體麵日子。
據說在道門日報裡,幾乎是三天兩頭就要感慨一下人類生活在妖族治下多麼多麼的水深火熱,多麼多麼需要道門的解救。
道門那邊據說還給赤城起了個外號,叫亂城,至於其他妖族更為密集的城市,為什麼沒有道門人士感慨,那自然是因為一些曆史遺留問題了。
這些事要是從頭講,那就是小孩沒娘說來話長了——
無論是在人類還是妖族的記載中,赤城大部分時間都是歸屬妖族管轄的,除了百年前妖族大敗被迫遷移,赤城又迎來一批逃難而來的人類定居在此,後麵妖族戰敗簽訂的條約又不允許妖族驅趕人類居民,就委委屈屈的維持住人妖混居的局麵,甚至時不時人類方麵還提出要接管這裡了,至於提了這麼多年,道門為什麼還沒接管,這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問題了。
人妖混居,那麻煩自然不會少,妖族不少妖都喜歡狩獵人類,生吃小孩兒心,還給各種人肉起奇怪的名字,比如女人叫“不羨羊”,男人和老人叫“饒把火”,聽起來很黑暗,不過在曆史上人類自己吃人也不是少數,妖怪吃人似乎也不足為奇。
月光灑在斑駁的磚牆上,銀色的光輝映照著街道上的石板。在這條寂靜的街道儘頭,一場生死搏鬥剛剛結束。張澤宇負身而立,站在一片狼藉之中,心中不知道第幾次想要歎氣,他的劍尖還滴著剛剛殺死的那隻妖怪的黑血,落在地上,發出滋滋的聲音。
周圍的幾個渾身是傷的小孩子從藏身之處探出頭來,目睹了這位英雄將他們從妖怪手中救下的壯舉,眼中帶著些許向往,還有隱隱的恐懼。
實力的差彆太大了,他們一舉一動都生怕惹怒這個看起來實力不俗的大姐姐的不滿,隻是縮在角落,瑟瑟發抖,有憋不住想哭的被旁邊稍微大一些的孩子捂住了嘴,小聲嗚咽著媽媽,期盼著不是遇到了黑吃黑。
人之痛苦也必循其本,悲痛之甚嘗呼父母也。
張澤宇覺得這幾個小孩兒有些可憐,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處理,又掏出了手機,撥打110,讓警察來處理這邊的人口拐賣問題。
剛剛在這裡的可不止是被他殺死的這一隻妖怪,還有一個佝僂的乾癟老頭,看他們打起來什麼都顧不上了,直接拔腿就跑。
用腳趾頭都想的出這個老東西肯定是去找外援,那這邊的事就得趕緊處理,要是來了一個難纏的大妖,可就麻煩大了。
“叫我活雷鋒~”張澤宇摸了摸小孩兒的頭,有些臭屁道,他今天沒有動妖相,一是想挑戰一下自己,二是怕被熟悉他的妖怪認出來,所以這幾個小孩兒看起來狀態還好,起碼沒被嚇哭。
安撫完了小屁孩,張澤宇遠遠的聽到了警笛聲,準備從小巷離去,順帶著抓一下那個老東西。
正當他準備悄無聲息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時,幾個穿著黑色製服的人從暗巷中走了出來,一看就很有反派團夥的氣質,傻大個,不開心,小妹妹,還有一個小鬼頭,尤其是跟在傻大個身後的嬌小妹子,肩膀上還放了一隻烏鴉。
“不用追了,它在我們這兒。”男人不疾不徐的說道“你是哪裡的道士,居然鬨出這麼大的動靜,下次的動靜再大些,整個亂城的妖怪都聞風喪膽了。”
他們的身後停著一輛黑色的汽車,這些人顯然不是普通的市民,他們的製服胸口上是一個特殊的紋路勳章,衣服上修身,看起來非常的帥氣。
張澤宇停下了腳步,警惕地打量著這些突然出現的人,心想警察都來了,怎麼還來援軍啊,說話還這麼難聽。
黑衣人中的一個身形嬌小的女生,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到了他的麵前,一腳將一個不成人形的東西踢了上來。她的眼睛裡閃爍著幾分好奇,肩膀上的烏鴉看起來很喜歡張澤宇,繞著他飛了幾圈。
“不過是一屆散修。”張澤宇道,他今天變成了高中班花的樣子,嗯,沒有比變性更直接的偽裝方式了,誰能想到一個嬌嬌軟軟的妹子皮下是一個男妖怪呢?
\”我們剛剛一直在觀察你,\”小鬼頭的聲音清脆,\”你的能力,讓我們印象深刻。這是來自明德的邀請,一個專門為像我們這樣可以修行的人建立的學院。\”
烏鴉叼著一張錄取通知書,遞了過來,張澤宇有些蠢蠢欲動——狐狸自然是喜歡吃鳥類的,尤其是這隻烏鴉看起來還挺肥,不過他還是摸了摸烏鴉,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張澤宇接過錄取通知書,上麵印著一個複雜的銀色圖案,那是明德的標誌。
驚訝和好奇是必然的,張澤宇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收到這樣的邀請,也從未考慮過加入任何道門的組織。但這份錄取通知書給了他一個新的選擇,也許是一條通往更廣闊世界的路。
\”明德大學?\”張澤宇低聲重複著這個名字,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
男人點了點頭,\”是的,美女,那裡有你從未想象過的知識,有和你一樣的人。你可以選擇加入我們,或者繼續你孤獨的修行之路。但無論你選擇什麼,你的生活都將不會再平凡。\”
張澤宇深深地看了幾個人一眼,然後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他知道,無論他選擇接受這份邀請還是繼續他在妖族這樣的生活,他的人生都會滑向不可控的深潭。
月光下,張澤宇的影子拉得很長,似乎變成了一條長長的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