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玥割第一刀的時候,想著與段徽宴的一幕幕,她有點不舍。
割第二刀的時候,想到她死了,段徽宴會不會會傷心?會不會難過,她還是有點不舍。
割第三刀時,想起了他的父親,她親眼目睹父親與第三者殉情死在了同一張車裡,不過三天母親也追隨而去。
每一次的疼痛都讓她清醒一分,每一次的清醒都讓她痛上加痛。
可是,身體的痛,哪及得上心裡的痛?
她成了她噩夢裡的那個第三者。
她的不舍不甘成了厭惡。
一刀刀刺入肌膚,鮮血順著手腕流下,染紅了溫熱的水。
她閉上眼睛的瞬間,夢裡走完了與段徽宴的一生,睜開眼,刺眼的燈光讓她有些不適。
耳邊傳來陣陣腳步聲,還有呼喊聲。
“談醫生,病人醒了。”
談洅曦聽到呼喊,急忙走了過來。
“黎舒玥,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黎舒玥任由談洅曦一陣鼓弄,翻眼皮,聽心跳,量血壓,她沒什麼反應,隻是靜靜地盯著天花板,眼神空洞。
刺鼻的藥水味讓她承認了一個事實,她沒有死。
她隻想逃離這一切,逃離段徽宴。
為什麼連死都不可以。
淚水順著眼角流下,浸濕了枕頭。
“為什麼要救我?”
談洅曦頓住,他沒想到黎舒玥醒來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個。
他淡淡道:“救人是醫生的職責。”
“可我不想活著,有一個人他救了我,也殺了我,連同我的信仰與原則。”
談洅曦皺了皺眉,他知道黎舒玥口中的“他”指的是誰。
他想說些什麼。
黎舒玥卻閉上了眼睛,隔絕了與外界的交流。
他守了好久,見她睡了過去,再三檢查了儀器,沒有問題後,才走出了病房。
站在走廊儘頭,撥打了段徽宴的電話。
電話鈴聲一直響,段徽宴跪在地上,看著屏幕上閃爍的名字,心中焦急。
段奕峯察覺他情緒的起伏,掃了手機一眼,直接拿起手機,摔了出去。
“啪嚓……”一聲。
段徽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又跌落到穀底。
段奕峯見此,甩了一遝照片在地上。
段徽宴跪在地上,看著那些照片,是他和黎舒玥的親密照,他抿著唇,不發一言。
段奕峯繼續發難道:“段徽宴你有出息了,竟然敢和這種女人混在一起,玩起了金屋藏嬌把戲?”
“你知不知道她以前是做什麼的?”
“還為了她頂撞我,翅膀硬了是不是?”
“你是想毀了你自己還是想毀了段家?”
段徽宴低垂著頭,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隻能聽到他略顯沙啞的聲音。
“爺爺,我愛她,我沒有錯,如果有錯,也是我一人的錯,與她無關。”
段奕峯氣極反笑,“愛她?你以為你愛她,就可以肆意妄為,不顧家族的顏麵,不顧她的死活嗎?”
“我告訴你,段家的男人,從來沒有為了一個女人如此失態過。你,簡直丟儘了我們段家的臉。”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