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洅曦一一把她的對不起說給了每一個人。
那些人都含淚說著不用不用。
可他還是不知疲憊的說著。
他也看見了黎舒玥給他留的照片。
照片上,她穿著談洅曦送的裙子,背後是她簡易製造的背景牆,不是白色,笑得燦爛如花。
那一刻的她,仿佛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談洅曦看著照片,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悲痛。
他輕輕撫摸著照片上的黎舒玥,仿佛能感受到她的溫度。
“玥玥,你穿紅裙子真好看,可惜,我再也看不到了……”
黎舒玥火化當天。
談洅曦與段徽宴眼睜睜看著黎舒玥的遺體被緩緩推進爐中,破碎的軀殼不過須臾化為了一捧灰。
談洅曦沒想過,再次遇見夏悠禾,是在黎舒玥的葬禮上。
“好久不見,阿禾妹妹,不,段太太。”
夏悠禾嗤笑出聲,“洅曦哥,還是叫我夏女士吧,段太太這個稱呼,我聽著惡心。”
談洅曦微微皺眉,看著眼前這個曾經明豔的女孩,如今卻變得如此尖酸刻薄。
“她讓我跟你說一聲對不起,破壞了你們之間的夫妻情誼。”
夏悠禾再次嗤笑:“我與段徽有什麼夫妻情誼,不過是他為了利益娶我,我為了利益嫁他罷了。”
“大抵是個傻的吧!”
”如果,她還在的話,我或許願意與她成為朋友,可惜了。”
她看著墓碑上的照片,眼中有了一絲悲傷。
“這世間最不缺的就是愛而不得之人了,我是,現在連段徽宴也是,到頭來最瀟灑還是洅曦哥。”
談洅曦微微側頭,看向夏悠禾,淡淡道
“愛而不得,總比從未愛過要好。”
夏悠禾一愣,隨即笑道“洅曦哥說的是,至少,我愛過。”
她轉身離去,隻留下談洅曦一人站在黎舒玥的墓前。
風吹過,帶走了他的呢喃,“如果,我能早一點遇見你,或許,一切都會不同……”
黎舒玥的骨灰早就被談洅曦撒入了大海,葬的不過是空盒子,安段徽宴的心罷了。
段徽宴醉生夢死的半月。
談洅曦將他從酒吧提了出來,哐哐就是兩巴掌。
“段徽宴,你看看你現在這副鬼樣子,玥玥如果看到,會多失望?”
“她那麼愛你,你卻親手把她推向了更深的深淵。”
“她死了,你卻在這醉生夢死,你配嗎?”
段徽宴抬起頭,滿臉胡茬,眼中布滿血絲,他嗤笑一聲。
“失望?她早就對我失望透頂了,是我活該,是我自作自受。”
談洅曦深吸了一口氣,將段徽宴帶回了公寓。
他讓段徽宴洗了澡,換了衣服,然後坐在沙發上,給他倒了一杯酒。
“喝吧,喝醉了,就不會那麼疼了。”
段徽宴看著眼前的酒杯,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但他還是拿起了酒杯,一飲而儘。
酒精的辣味在喉間蔓延,卻比不上心中的苦澀。
談洅曦看著段徽宴一杯接一杯的灌酒,心中卻無一絲波瀾。
他知道,段徽宴這是在懲罰自己,但他也知道,這樣的懲罰,對於黎舒玥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