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徽宴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
“少爺,你等一下,我給你去通報一聲。”
仝管家說完,轉身往書房的方向走。
“不用。”
段徽宴喊住了仝管家,他朝書房的方向看了一圈,道:“我自己去,你忙你的吧!”
“少爺,少爺。”
段徽宴走了幾步,仝管家就追了上來。
段徽宴停下腳步,他疑惑的看過去,道:“仝叔,怎麼了?”
仝管家氣喘籲籲道:“少爺,就暫時彆進去了,老爺子和老爺現在吵得凶,這個時候,你進去,他們也會把你趕出來的。”
段徽宴看了一圈,他道:“那我等一會兒再進去。”
“少爺,少爺。”仝管家又跑了過來。
這一次,段徽宴沒理會仝管家,他徑直往書房的方向走。
“少爺,你等等。”
這一次,仝管家追了上去,他道:“少爺,你彆去,彆去。”
段徽宴嗤笑,“怎麼,我爺爺真打算讓我爸再娶,給我生弟弟
“仝叔,你放手。”段徽宴想要掙脫開。
仝管家不鬆手,他道:“少爺,你彆去,你要是想去,你悄悄進去也行,你彆讓我這老骨頭難做。”
“仝叔,我……”
“少爺,你就聽我一句勸吧!”仝管家說完,又擋在了段徽宴的麵前。
“你讓開。”段徽宴道。
“少爺,你就聽我一句勸,行嗎?”仝管家道。
“我……”段徽宴看了仝管家一眼,道:“行,我聽仝叔的。”
仝管家笑了,“少爺,你進去看看,看看老爺子和老爺又因為什麼事在吵。”
“他們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吵得特彆凶。”
仝管家說完,又走到一旁,他讓開了路。
段徽宴看了他一眼,小聲道:“謝謝仝叔。”
“不用謝,少爺。”
段徽宴說完,轉身往書房裡麵走。
書房周圍的人都被支開了,他放輕腳步,走到了門口,若有若無的聲音傳來。
“爸,我段家已經是與璩家並列的豪門,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哼!我要的不是並列第一,是獨一無二的第一。”
段紹緒苦口婆心的勸說道:“爸,獨一無二不見得是好事,這京都豪門這麼多,誰與誰並列第一,不是都一樣?沒必要非得爭個高低。”
“我謀算多年,怎可功虧一簣。”
“阮傾是我養大的孤女,我讓她去璩九池身邊是為了什麼?”
“還有那個璩舒玥,當年我設計她與你那好兒子遇見,是為了什麼?”
段徽宴聽到這裡,下意識掐了自己一下,讓自己保持冷靜,不要衝動,不要衝動。
當年……挨了段弈峯的罵……管家與司機所有人都將他往什刹海引。
他在那裡住的小半個月。
每天像打卡一樣去毛石路,小東角,景山前街,北新橋,低頭走,耷拉眼,慪氣,又傷心,又無可奈何,又不敢回頭。
他與夕陽隔街相望,他在毛石路坐了一夜,在景山前街看了一夜,在北新橋看了一夜。
聽見它一聲“呱”的淒厲叫聲,段徽宴忽然覺得,這鳥,像是為他而鳴。
它肯定也是傷心極了,他想起,在頭一個北新橋的夜裡,他就是碰見一隻掉隊的八哥。
迎迎麵而來的八哥張開翅膀撲愣愣就一頭栽進了什刹海。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跳進黑黝黝的水裡,救起了八哥。
原來八哥不是八哥,是他一生的坎,一生的劫,一生的偏愛與摯愛。
段徽宴聽到這裡,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了,他死死掐著自己的手,不想讓自己發出聲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