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意暖倔強,顧寒州也倔強。
認定了一人,都不願意撒手,隻會越陷越深。
白歡歡知道自己勸阻不了,可看著許意暖這樣,也隻能默默心疼。
“其實……她傻傻的也挺好。好了傷疤就會忘了疼,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也沒那麼多心眼記著。今天命懸一線,第二天生龍活虎,轉瞬就能將今天的事情忘了。沒心沒肺有沒心沒肺的壞,七竅玲瓏有七竅玲瓏的好。”
“我一直覺得她笨,以前她犯錯我都擔著。現在我把她交給你,她以後犯錯,你要擔著。她怕疼怕黑怕鬼怕餓,她一個人孤孤單單。她有時候愛哭鼻子,有時候也耍小脾氣,但很好哄,你給塊糖她就笑了。顧寒州,我把這樣的許意暖交給你,你一定要好好待她。好不好?就當是我求你了,我知道你看不上我這樣的身份,那我就以厲訓妹妹的身份,求你……好不好?”
她說的落淚,因為心裡苦澀。
就這麼不圓滑世故的人,卻一頭紮入染缸,還蠢得不肯爬出來。
她攔不住,隻能拜托顧寒州好好待她。
希望日後。
免她驚,免她怕,免她顛沛流離。
顧寒州聞言,這才轉眸看向白歡歡。
他起身,鄭重的說道“我顧寒州記下了,不需要你求我,我也會掏心掏肺的對她好。”
“那就好,我不留在這兒了,我還要工作,等她醒了,我再看她。”
白歡歡也怕在這兒天天看到厲訓和顧微纏綿,怕自己還沒來得及照顧好許意暖,自己就撐不住了。
顧寒州也並沒有強留,隻是鄭重的道了謝。
謝她把許意暖一直照顧的好好地。
謝她不論發生什麼事,都守在這個笨蛋身邊。
謝她願意把許意暖交給自己。
白歡歡走後,病房裡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顧寒州幫她輕輕掖了掖被子,溫聲說道“丫頭,你什麼時候醒來?”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其實……我也有害怕的東西。從遇見你過後,我就害怕你有一天離開我。一想到生離都那麼痛苦,我都不敢想著死彆。可是,之前我差點以為我們就要如此了。”
“我一直以為,我很能挨痛,當初半條命都沒了,我都忍下來了。可現在……我怎麼變弱了,經不住疼了呢?”
顧寒州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聲音低沉沙啞,帶著濃濃的悲傷。
聲音不大,但是卻流淌在病房內,經久不息。
是他弱了,還是許意暖在心裡太過強大?
……
許意暖足足在床上昏迷了四天多,才悠悠轉醒。
準確來說……是餓醒的。
又餓又渴,嗓子眼都快要冒火了。
她睜開眼分不清東南西北,腦袋疼的要命,隻知道一群人圍著自己,嘰嘰喳喳的說著什麼,反正她一句也沒聽懂。
她做了各項檢查,最後病房的人終於少了。
許意暖看清了身旁的人。
是顧寒州啊……
是心心念念的顧寒州啊……
她小手慢慢伸過去,握住了他的大手,一如既往的溫暖。
她忍不住鬆了一口氣,沙啞著聲音說道“我這是在做夢……還是真的?”
“真的,都是真的,你醒過來是真的,我也是真的!”
“那我餓到現在也是真的了……我能吃點東西嗎?給我點水也可以……”
許意暖終於說出了心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