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瞎子的家平時鮮少有人去,他也很少會鎖門,丁有田推門進去裡外找遍沒看到他。
“師父!師父?”
桌上茶杯裡的水還溫熱,丁有田猜想他多半去了後山采藥草,於是找了本書,坐下邊看邊等著他。
其實丁有田一進門劉瞎子就知道,他壓根沒去後山,就在丁有田腳下的密室裡。
密室裡供奉著十幾個牌位,其中一個牌位是花信子,丁有田七歲那年自河裡救上劉瞎子那天,正是劉瞎子聞聽花信子噩耗後喝得酩酊大醉,不然也不會失足掉進河裡。
無言長歎一聲,劉瞎子自密室出來時,人已置身於後山一座墳墓前。這座墓是他為花信子壘的衣冠塚,他默默在墓前佇立片刻,方才轉身回家。
“師父,你怎麼了?”丁有田見他神情凝重,忙丟開書本起了身。
劉瞎子抬手往下壓了壓,示意他坐下。
“沒事,你怎的這會來了。”
“先前聽師父似受了風寒,徒兒過來看看,師父好些沒。”
“多事。”劉瞎眼皮一掀,瞅向他,“傷口可還疼?”
“一覺起來就大好了,師父給的什麼靈丹妙藥,我娘子……她也大好了。師父,你是何時知道她不是我娘子的?”
“她不是你娘子嗎?”劉瞎子眉一揚,反問道。
隨後,不等丁有田給出回複,他又擺擺手,“去吧,我要練會功,晚些時候你再送飯來。”
丁有田聽他說話聲音和平時一般無二,顯見沒事了,也就放心去了。
他回家換上了簡寧做的青色長衫,田氏看到他和簡寧都穿著自己送的布裁的衣裳,樂嗬嗬地道“彆說,你們小兩口穿上這身衣裳還怪好看的,跟從畫上走出的人兒一般。”
田氏心裡想著,趕明兒她和馬福全也做身一樣的衣裳,這多好看呀,怎麼她早先沒想到呢。
“喲,還真是。彆說哈,咱們村這麼多的夫婦,也就他倆配得這般好,兩人都生得跟畫上人兒一樣,越瞧越讓人打心眼裡喜歡。”
常氏也笑嗬嗬地道。
簡寧讓她們給說得不好意思了,她沒想到丁有田會翻出這件長衫,斜睨他一眼,心裡居然覺得有絲甜蜜。
院外,裡正同著太傅也到了。
裡正陪同太傅走訪了村裡幾位老人家,他如今對太傅也是越來越佩服,逢人便誇京城裡來的夫子,不但有學問人還隨和,沒有一絲架子。談起莊稼,比他們這些長年侍候莊稼的人還頭頭是道。
簡寧端出瓜果,瞅見老六在大門處晃了下,她放下瓜果,拍了下丁有田,待她轉身進了馬家堂屋丁有田跟了過去。
“何事?”
“老六來了,在外邊,你出去避著點人,尋個沒人的地方再和他說話。”
“好,我知道。”
丁有田出去,四下看了看,沒看到老六,剛要抬腳往右邊去找,就見老六從一間草棚後探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