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佛子大人已經默許了他的存在,那為何仍是不見你的護道者出現?”
“之前看過他出手,連我都沒有認出他的氣息,這可真是令人驚歎!”
啟興尼姑微笑,像是一個在跟晚輩拉家常的婦人,不停問道:“貧尼很好奇,不知這位朋友究竟是何人?為何不願出來一見?”
“還是說,你的護道者有什麼難言之隱不方便現身?若是這樣的話,那就當是貧尼多嘴了。”
啟興尼姑看似和煦,但其實每一句話都隱含逼迫,話裡話外的意思便是明心的護道者有問題。
她像是想起了什麼,有意無意的提起道:“對了,聽說最近有外來之人進入西漠,你們這些年輕的弟子還是要多加注意,千萬不要在這種時候犯下錯誤,跟他們有了什麼關連。”
尼姑似乎什麼都沒說,隻是在規勸晚輩不要犯下錯誤,但她似乎又什麼都說了,所有人都能聽懂她話裡隱藏的意思。
這讓原本就一直在默默關注這裡的其他人心中都打了個問號。
是啊,明心身後那個神秘的護道者為什麼從不出現?
他是誰?
是不願出現?還是不敢出現?
像這樣的存在,有這樣強大的實力,為何之前在西漠沒有任何的名聲?
尤其是在這個多事之秋,這很難不讓人多想。
但也有一部分人明白,這是啟興尼姑是在故意引導眾人的思維往明心身上潑臟水,想要讓他的身上出現汙點。
而明心身為當事人,自然是更加清楚——這並不是汙蔑潑臟水,而是血淋淋的現實。
但他表現得卻很平靜,微笑起來,沒有半路插言,一直等到啟興尼姑全部說完了之後才緩緩開口。
“多謝啟興師父的關心,弟子受教了。”
他先是行了一禮,然後問道:“我有一事想要向啟興師父詢問。”
明心沒有正麵回答,而是選擇了任以道最嫌棄,但也是他最擅長的“用問題去回答問題”大法。
他一臉誠懇,對著啟興十分恭敬地詢問道:
“不知啟興師父是修行什麼功法?有什麼致命弱點?”
“弟子真的十分好奇,能否請啟興師父替弟子解惑?”
明心說完後誠懇微笑,但那笑容落到了啟興尼姑的眼中卻變得是如此的令人厭惡。
“這……”啟興尼姑的表情一變,明白明心是要做什麼,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沉聲道:“這並不是同一件事!”
“不,您錯了,這正是同一件事。”
明心微笑,搖頭道:“啟興師父也知道護道者的含義,若護道者無法保護弟子或是他的弱點被外人知曉,那將對弟子的安全有極大的威脅。”
“同樣,若啟興師父的致命弱點被他人知道,也會處在相同的立場。”
“所以,這兩件事其實是一樣的。”
你這是詭辯!
啟興尼姑想要大聲反駁,但明心卻沒給她這個機會,接著道:“若啟興師父執意想要知曉弟子護道者的身份的話,弟子也可以告知,但等告知之後,若弟子在靈山上出事,或在靈山上出現任何意外,那弟子隻能懷疑是您所為,或者是您指使他人所為。”
“此事,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見證,不知您意下如何?”
!!!
啟興一開始本想答應,但轉念一想,若自己知曉後,這家夥再在靈山上自導自演一場戲的話,自己豈不是解釋不清,自動成為最大的嫌疑人。
“你!?”啟興尼姑意識到對方這是在給自己埋坑,表情陰沉下來,徹底撕破了臉上的偽裝,森寒開口:“你敢挑釁我?你師傅當年見了我也要叫一聲師姐!”
“弟子當然不敢。”明心平靜搖頭,溫聲道:“隻是,啟興師父既然已經參與了這場佛子之爭,那我們便是競爭者,您僅想靠一句話便讓我將秘密告知,是否有些過分?”
“此外,若是啟興師父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弟子的護道者是外來之人,還請啟興師父敬告靈山,讓靈山來懲戒弟子。”
“可若無證據,那麼弟子是否也可以懷疑啟興師父勾結外人,在此為他們轉移目光?”
明心從始至終就沒有落入自證陷阱,沒有努力去解釋自己的無辜——哪怕他並不無辜。
而是提出了一個同樣致命的問題。
很簡單,誰提出,誰舉證。
你能潑臟水,我也能潑臟水。
啟興尼姑的臉色難看,她當然沒有證據,之前話語也不過是想要借勢將明心身後的護道者逼出來而已。
無論對方的護道者是否真的是外來之人都無所謂,護道者一旦暴露便會失去神秘性,威脅大大降低。
此外,這種在被逼迫下妥協的經曆也會讓明心的道心受到一定影響——這才是啟興尼姑的真正目的。
下一關比的是佛法。
此關需要闡明自身的佛法,對於道心的要求非常高,如果明心在這個階段受到影響,哪怕隻是一絲一毫的影響,也會對接下來的比試結果造成很大的不同。
啟興尼姑原本對於佛子之爭是十拿九穩,覺得以自己的實力,根本不是沒有任何人能是他的對手,將穩穩成為下一任佛子。
但誰知道,居然第一關就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靠著彆人的幫助壓了自己一頭!
這讓她心中警鐘長鳴,危機感暴漲,想要使出渾身解數來遏止他的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