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因為害怕而悄悄溜走,這不得不讓我想要為你們的勇敢喝彩啊。”
啪啪啪。
任以道感歎地鼓著掌,輕鬆地抬腿邁入了敖壇的“戰損風宮殿”。
他邊走邊環顧了一圈,然後忍不住地說道:
“雖然我不太認可你們的審美,但敢於實踐嘗試這點就已經算不錯。”
“值得表揚。”
嗖——
偏頭躲過像是炮彈一樣飛來的瓦片,任以道將注意從周遭轉到了蒼蘭身上,笑道:
“彆那麼激動嘛。”
“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太暴躁了啦!
這樣不好,不好。
“有話好好說?嗬!”
嘖!
你早乾什麼了?
蒼蘭怒哼一聲,但動作卻沒有放鬆半點,冰冷的眼眸一直緊盯著任以道的一舉一動。
和他打了幾次交道之後,她算是徹底明白該如何跟他相處了。
絕對不能有任何的掉以輕心!
但哪怕她心裡是如此清楚的,但真的等到付諸於實踐的時候,又是另一種情況。
“你……”
“你說什麼?”
任以道將手放在耳邊,大聲道:
“大點聲,我聽不見。”
聲音這麼小還想開軍艦?
大點聲!
我!聽!不!見!
“你!”
蒼蘭憤恨地瞪著任以道,她緊咬著牙根,屈辱地從嗓子裡擠出聲音:
“你……你對我的身體做了什麼?”
“什麼?對你做了什麼?”任以道眨眨眼,臉上露出了羞澀的表情,搓了搓手道: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你要不要說得再詳細一些嗎?”
任以道盯著蒼蘭的眼眸,聲音幽幽,戲謔道:
“比如,我到底在什麼時候?究竟對你做了什麼?”
轟!
“你找死!”
蒼蘭身上的妖氣再也壓製不住,在海底掀起了一道道巨浪,向著周圍的廢墟衝擊而去。
原本沉寂下來的海底再次蕩起了渾濁的泥沙,但沒有靠近在場的三人就全都被無形的氣息逼開。
蒼蘭氣勢洶洶的爆發一下,但就結果來看屬於是雷聲大但雨點小。
威懾的效果……嘛,幾乎沒有。
什麼風浪都沒掀起來,就連一旁敖壇的屍體都沒弄臟。
就連任以道也有點可憐她了,勸說道:
“年輕人彆太氣盛,火氣彆那麼大,消消氣哈!”
“有話好好說嘛……”
任以道這話說得誠心誠意,但落到蒼蘭的耳朵裡就怎麼聽怎麼覺得陰陽怪氣。
不用懷疑。
他就是在陰陽怪氣!
士可殺,不可辱!
嗷嗚——
在恥辱和羞惱之下,再也克製不住的蒼蘭仰天長嘯,身上的氣息開始紊亂起來。
波動不斷,忽高忽低,似乎即將克製不住自己的本心。
“冷靜一點,蒼蘭蘭。”
但就在蒼蘭徹底失控撲來的時候,站在她一旁的妖月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聲道:
“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好好說的嗎?”
呼嚕嚕……
蒼蘭肩膀一動,甩開了妖月安撫的手,但也沒有繼續發狂,隻是繼續用著惱怒的目光瞪著對麵該千刀萬剮的少年。
“乖乖~”
“嘖。”
哦?
任以道看著這個場麵感覺有些新奇。
隻不過和她們分開了幾天,她們之間的關係似乎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一些微妙的改變。
這兩個家夥,不對勁哇。
在死亡穀逃亡中的時候,蒼蘭在這兩人的小團體中是絕對的領導者。
她一路上帶著妖月逃跑,哪怕是情況最危急的時候,也從未過問過她的意見。
但現在……
兩人的地位從外表上來看似乎平等,但其實妖月已經暗暗握住了主動權。
上位者之位,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發生了更迭。
“她們兩個之間發生了什麼?”
任以道有些好奇,這短短的時間中到底發生了什麼故事?
“是因為自己兩次被妖月救下,所以才讓蒼蘭將主動權交給對方?”
“還是說……”
目光再次掃過周圍破敗的宮宇,任以道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精彩。
“等等,或許不是兩次,而是……三次?”
蒼蘭她們不是一開始就跟敖壇鬨掰了,戰鬥不會持續一整天。
而且那時候的蒼蘭就算想要拚命,應該也沒那個資本……
“所以……”
“是背刺啊。”
按照任以道的推斷,蒼蘭她們會先跟敖壇虛與委蛇,搭上關係後混入宮殿之中。
她們會找借口讓蒼蘭恢複實力,之後再在某個合適的時機痛下黑手。
慘·敖壇·慘
不論這位東海八王子是被什麼理由說動的,他此刻都已經為自己的天真付出了代價。
“你這龍生,就是被壞女人害慘了啦!”
居然相信壞女人的話……
小兄弟,還真是天真啊!
在心中為敖壇默哀了三秒,任以道就將他這個慘死的無關群眾拋到了腦後。
有點可憐,但並不值得同情。
而在任以道胡思亂想的時候,妖月也安撫好了炸毛的蒼蘭,衝著任以道笑道:
“任以道,我們來談一談吧。”
“哦?”
任以道眨眨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失笑道:
“你要跟我談一談?”
仔細來看,相比於之前逃亡時的狼狽,此刻的妖月已經換上一身鑲著珍惜寶石的華麗長裙。
儘顯雍容。
“嗬嗬~”
或許是因為之前已經撕破了臉,妖月此刻展露出了真實的自我。
身上散發的氣質與她天真少女一般的外表完全不一樣,更像是一朵帶刺的嬌豔玫瑰。
“為什麼不呢?”
“你之前自己不是說過的嗎?我們不是敵人,不是嗎?還是說,你反悔了?”
哦?
任以道聞言挑眉,感覺這個妖月有些有趣。
跟我來這套是吧?
好好好。
很好!
於是,任以道激動地笑了起來,連連搖頭:
“反悔?不不不,你們願意談,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反悔?”
他滿臉的熱忱,似乎真的是為了她們的轉變而高興。
“所以,你們想談什麼?想怎麼談?隻要你願意跟我回神道宗,條件什麼的都好說。”
見任以道這幅興奮的樣子,笑靨如花的妖月微不可見地撇了撇嘴,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
“既然如此……”她指了指蒼蘭的小腹,意有所指道:
“你是不是應該表明一下誠意?”
任以道一愣,然後恍然地拍了拍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