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仰躺在冰冷的密道中,薑明智感覺身體開始越來越冷。
他,快死了。
感受著生命從體內快速流逝,薑明智格外平靜,開始回顧自己這一生。
“我這輩子,也挺失敗的。”
在外人眼中,他是薑國的長王子,是王國的儲君。
但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那隻不過是假象。
父母對我冷漠,隻將我當做是培養的傀儡,而不是真正的子嗣。
血親的胞弟不認可我,成天想著篡奪我的位置。
交心的兄弟知人知麵不知心,暗中對我下手。
臣下隻知尊卑,尊我位而不知我心。
朋友……
繞了好大一個圈子,如今剩下可以稱為好友的,也就兩三人而已。
而在那些人中,還有一個奇特的存在。
亦敵亦師亦友。
一個自由不羈的人。
想著任以道,薑明智不自覺笑了起來,他向著識海中沉寂的魂種傳遞了一條神念:
“道長,祝你平安。”
然後,薑明智緩緩合上了眼睛。
……
而就在薑明智緩緩閉上眼睛的時候,遠在薑城中的薑王睜開了眼睛。
“癡兒。”
他似是責備,似是心疼,似是無奈。
薑王靜靜看著麵前擺放著的兩個稻草人偶。
兩個草偶幾乎一致,隻是一個稍舊一些,另一個則縫補過多次。
此刻稍舊那個燃起了黑色的火焰,身體很快就消融了一小半。
薑王搖搖頭頭,抬手拿起了縫補的草偶蓋在了火焰上。
嗤——
火焰從接觸處轉移,讓兩個草偶都燃燒起來,但火勢卻詭異地減小,最後同時熄滅。
舊草偶消失了小半,新草偶也好不到哪裡去。
可是薑王又從新草偶上撕下了一節手臂填補進了舊草偶之中。
“唉。”
薑王歎息著放下開始緩慢自我修複的舊草偶,著手用其他材料修補新草偶。
他一邊修補,嘴裡一邊輕聲說著:
“都是癡兒。”
……
薑城,薑明智的府邸。
原本還在哥哥府邸裡麵作威作福的薑明德忽然暴躁起來,驅散了其他人,把自己一個人關在了臥室中。
關上門後,薑明德當即跪倒在地,從口中嘔出一大口黑血。
“咳咳咳……媽的。”
突遭此等意外,但薑明德的臉上卻沒有驚訝,而是顫抖著擦了擦嘴,罵罵咧咧起來:
“薑明智!你這個白癡大哥……咳咳!”
“要不是我,你這些年都特麼死了多少次了!?還不長記性!”
他對著自己那個不在此處的大哥瘋狂輸出,口中的詞彙汙穢至極,沒一句重樣的。
就這麼氣勢洶洶的罵了半天,薑明德終於平靜下來,呲牙動了動不再疼痛的肩膀,嘟囔起來:
“這下,老子壽命又得少個幾十年吧?”
這個被任以道看出不似表麵的紈絝,胸中確實彆有一番錦繡。
至少,詞彙量挺大的。
深吸口氣,薑明德用袖子擦了擦嘴,恢複了之前的紈絝模樣。
“不行,我要好好報複一下!”
他目光在房間內的古董掃過,準備挑選這次零元購的目標。
也不算是零元購。
因為薑明德已經付過錢了。
自己的命。
現在,是該自己的白癡大哥償還代價了。
……
“咳!”
薑明智的眼皮微動,就想要起身,卻被楚海仁一手按了回去。
他按住薑明智的肩膀,搖頭道:
“薑兄,你還不能亂動,還要再靜養一段時間。”
薑明智愣了一會兒,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奇怪道:
“這裡是?”
我不是該死了嗎?
怎麼還活著?
他內視體內,發現不光詛咒沒有殘留,原本受的重傷也好了大半。
這是怎麼回事?
又和之前一樣了……
“我們已經從死亡穀出來了,這裡是萬獸城的一處客棧。”
楚海仁將一碗黑乎乎的藥湯遞過來,解釋道:
“昨夜你讓我先帶著公孫大師等你,但你一直沒有回來,我就去找了,發現你和胡萬萬……”
至於發現了什麼,自然是不言而喻。
好在楚海仁沒有在這上麵深究的意思,直接略過,接著道:
“另外,昨日在我們出發後不久,北乾的人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