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寧蘅擰乾帕子，轉身給黎又又擦臉。
“我自己可以……”黎又又小聲說。
“那不行啊，盛哥把你托付給我了，我要是不照辦的話，不好和盛哥交代啊。”
“哦。”黎又又應著聲，乖乖閉上眼讓他擦。
寧蘅把帕子挨上去，問：“冷不冷？”
“不冷。”
寧蘅的手都被凍得微微發白，但黎又又卻連一個激靈也沒打。
她閉著眼，被擦過的麵頰透出一種瓷似的白。
“你不像芭比娃娃。”寧蘅突然說。
黎又又的睫毛抖動兩下，睜開眼，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寧蘅認真地說：“你像瓷娃娃，像藝術品。”
黎又又歪頭看著他。
“就是那種漂亮、白淨又易碎的瓷器。”寧蘅說著說著，都覺得自己的創作靈感被激發了。
他是個藝術生，從素描學到國畫，又從雕塑學到陶藝……要不是家裡攔著，他早漂洋過海去過流浪藝術家生活來找靈感了。
這時候黎又又緩緩搖頭說：“那我不要做瓷器。”
“那你做什麼？”
“有鐵做的娃娃嗎？我要做鐵器，摔打不爛。”
寧蘅的呼吸頓了頓，錯愕地看著她，片刻後，那股錯愕變成了一種驚喜，那股驚喜從他的血液裡流淌而過，變成難以抑製的躁動。
“你真的……真的很好！好哈哈！”寧蘅這會兒是真的被激發出新創意了，恨不得扭頭就衝回自己的工作室。
“如果我拿獎了，我分你一半。”寧蘅猛地把帕子一丟，將黎又又抱起來吧唧親了一口。
黎又又更茫然了。
什麼什麼拿獎啊？
彈幕齊齊刷上了感歎號。
【寧蘅！你完了！你盛哥回來可能得揍你！】
【你把黎又又的洗臉巾丟地上，還敢親黎又又！】
寧蘅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趕緊把帕子撿起來，放水裡又搓搓。
“我給你倒水，你刷牙。”寧蘅心虛地扭頭去找熱水壺。
這熱水壺還是寧蘅自己帶過來的，裡頭存了點喝的水，這會兒就貢獻給黎又又刷牙用了。
黎又又蹲在那裡咕咚咕咚吐水，寧蘅就在後麵給她梳頭。
【……這個頭發，看起來終於不像是逃難的了】
【這麼一對比，之前盛越羲梳的啥玩意兒啊哈哈】
等收拾完，寧蘅又陪著黎又又去上學。
和盛越羲不一樣，和秦頌宜也不一樣，寧蘅的話很多，一邊走一邊和黎又又說：“都快入冬了，怎麼還有蚊子？咬得我滿身包。”
黎又又聽了說：“你等等我。”
然後挽起褲腿，穿過草叢、田埂，她采了一把草回來，用傷痕累累的指尖碾碎，再把汁液塗到寧蘅手上長蚊子包的地方。
“好點嗎？”黎又又問。
寧蘅定定看著她，半晌歎息了一聲，嘀咕說：“盛哥喜歡你是有原因的。”
寧蘅從黎又又手裡接過草藥，自己碾碎了，一邊走一邊往身上塗。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學校。
黎又又一進門，謔，這可了不得，一下又吸引了無數目光。
同學們驚奇地盯著寧蘅。
寧蘅的長發紮了起來，露出利落的麵部線條，他身形挺拔，氣質落拓不羈，一雙桃花眼，斜眼看人的時候都給人以溫柔的錯覺。
“黎又又……”有人結結巴巴地出聲，“你怎麼又有了一個新哥哥？”
“黎又又太牛了。”有人小聲羨慕地說。
“這個新哥哥也會給她買奧特曼飯盒嗎？”他們越說越羨慕。
寧蘅這個人不像盛越羲那樣拽天拽地，也不像秦頌宜那樣陰陰沉沉不愛搭理“愚蠢”的世人。
寧蘅聽了這些小孩兒的低聲議論，一挑眉尾說：“你們不知道吧，黎又又會魔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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