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猶如重重一拳擊在穆晚晴心間,讓她整個人猝然一痛,差點昏厥在地。
雖然堅定了要離婚,可想到一雙兒女要認彆人當後媽,沒有哪個親媽能坦然接受。
何況陸可珺這話,聽起來就不懷好意。
她冷冷地盯著陸可珺,欲言又止。
陸可珺看著她這副模樣,知道自己扳回一局,那副高傲公主的模樣更加囂張,而後甩頭走了。
周亦儒擔心地看著她,“小晴,你彆被她的話影響。虎毒不食子,文湛不會放任自己的孩子被人欺負虐待,她是故意這樣說打擊你。”
穆晚晴眨眨眼,猝然舒出一口氣,心情陰暗潮濕。
“周大哥,你去忙吧,我想一個人走走……”她有氣無力地道。
周亦儒不放心,“我陪你吧。”
“不用了。”
穆晚晴毫不猶豫地拒絕,等要轉身走掉時,突然又想起一事,回頭覷了男人一眼,“周大哥,謝謝你這些日子對我的幫助,我無以回報,隻能等以後掙了錢,連本帶利地還給你。”
她沒來由地突然說這話,周亦儒頓時明白她的意思了。
“小晴——”周亦儒連忙叫住她,上前一步,陽光下雋秀斯文的臉龐露出幾絲沉重,“是不是文湛跟你說過什麼?”
那晚他跟文湛“單挑”之後,文湛帶著穆晚晴離開前給他甩了一句威脅,提到了他遠在國外的“孩子”。
他不知文湛有沒有把這事告訴穆晚晴。
如果告訴了,她肯定會誤會,會因為自己有所謂的“私生子”,而對他一票否決。
思來想去幾天,他還是決定不管文湛有沒有跟她說這事,他自己都應該主動交代下。
穆晚晴一聽他這麼問,眼睫巍巍抬起,心裡也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看來他告訴你了……”周亦儒淡淡地扯唇一笑,有些無奈,頓了頓接著說,“這件事有誤會,我在國外確實有個孩子,但隻是法律意義上的父子關係,不是生物學上的父子關係,我跟……”
穆晚晴聽他這麼認真地解釋,心裡沒有釋然,反倒更慌。
他解釋,就說明對兩人的關係確實存在期待,可她並沒有這個意思。
“周大哥,你不用解釋這些,你的過去沒必要跟我交代得清楚,不管事實如何都是你的隱私。”她打斷周亦儒的話,不想聽他剖析自己的過往。
周亦儒眼裡的光突然黯淡了幾分。
“周大哥,你去忙吧,我隨便走走,不會有事的。”穆晚晴不忍心看他臉上的失落,垂著眸說完這話,沒等他回應便轉身離開。
這段短暫的婚姻,給她帶來的傷痛可能需要餘生來治愈。
不是周亦儒不好,而是她喪失了愛人的能力。
她受過傷,知道有多痛有多難,所以更不願意去傷害彆人。
不做情侶,他們也許能成為一輩子的知己。
做了情侶,可能到最後隻換來一對怨偶。
————
跟周亦儒分開後,穆晚晴一個人孤零零地走在大街上。
站在車水馬龍中,一股濃濃的悲涼之情湧上心頭,看著那些疾馳而過的車輛,有那麼一瞬,她很想直接衝進去,一死百了。
可轉念一想,自己死就死了,這樣撞上去還要連累彆人,太不道德了。
消極的悲觀情緒短暫持續了會兒,她轉身沿著大街漫無目的地瞎走。
年關在即,街頭巷尾開始洋溢著濃濃的年味兒。
闔家團圓的日子,可她如今隻剩孤單一人,這個年,不過也罷。
閒逛了不知多久,俞喬打來電話。
“你在哪兒?吃午飯沒?什麼時候回來?”俞喬是接到周亦儒的通風報信,得知她一個人在外閒逛,擔心出什麼事,讓她打電話問問。
穆晚晴抬頭四下張望,看到街對麵的高樓,大概知道是什麼位置,跟俞喬說了。
“那兒不錯!正好下午沒事,我過去找你,你陪我逛街買幾件衣服,快過年了,孩子得有一身新衣。”俞喬高興地說著,故意忽略她失落的情緒。
穆晚晴還沒來得及回複,那邊就掛斷了。
快過年了,得給孩子買一身新衣……
這話在耳邊回響,她突然想到文湛剛才說,明天讓她約周嬸,帶著孩子們出來玩玩。
正好,她當媽媽的,也該給孩子們買一身新衣——雖然,他們並不缺,可這是自己的心意。
午飯還沒吃,走的有些累了,穆晚晴索性坐在公交車站的長椅上等候。
這一片是市中心繁華地帶,來往有不少豪車。
一輛外地牌照的寶馬車經過時,坐在後座上的女人突然直起腰身,緊緊貼著車窗:“停車!停車!”
開車的司機嚇了一跳,看向內後鏡回複:“楊總,這裡是不能停車的。”
“我叫你停車!”被喚作楊總的女人拔高聲音命令。
司機沒辦法,隻好從車流中變道,靠邊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