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飛車遠去，林之旋即轉身，邁向古玩界的神秘所在——古玩城。內心難以按捺，他急欲檢驗自身修煉所得的新技能。
實際上，集古齋坐落在古玩市場的幽深處。林之幾步邁出，便來到了這片古玩世界中最繁華的地段。
此乃一條寬闊平坦的大道，兩側儘是低矮古樸的樓閣，最巍峨者不過三層，裝潢典雅古色古香，而各商家門前，則有眾多修士沿著道路擺放起各式攤位。
雖已是未時過半，但各大攤位前及店鋪之內依然人流穿梭，雖然人數並不繁多，但相較於寂寥無人的集古齋而言，此處可謂熙攘熱鬨。
林之緩步向前，來到最近的一個攤位前，目光掃視，隻見攤麵上散亂陳列著各類奇異之物鏽跡斑駁的古銅錢、飾以金漆銀粉的法器擺設，更有散發著濃鬱年代氣息的古瓷器……
凡夫俗子或許以為，唯有曆經歲月滄桑之物，方能稱之為古董珍玩。
然而對此，林之卻不以為然。其所閱藏寶典籍無數，自知世間至少數十種玄妙手法，能使一件新物在極短時間內化腐朽為神奇，偽作古董之相。
如今攤販之上所展示的古玩，真偽如何，就得由林之親自驗明正身了。
說起這些擺攤售賣古玩的攤主們，倒也頗有趣味。整條街上幾十個攤位，鮮有攤主安坐守候顧客上門，反倒成群聚集一處，或是搓弄麻將、或是對決棋局。而對於偶爾路過之人，他們僅是在出牌或摸牌之餘，稍作審視，判斷對方是否有購買之意。
畢竟，前來古玩市場閒逛之人深知此處真品稀少，贗品橫行。大抵都是看客居多，少有人輕易掏錢購買。因此，除非客人真正拿起某件古玩詢問價格，攤主才會上前搭訕接待。
以往林之漫步古玩城時，亦不過是看個熱鬨，未曾動過購買之心……
如今，為了驗證自身修煉的異能，林之不可避免地要親自探查一番。
他緩步走向一個攤位，目光流轉，偽裝成初入道途的修行新人模樣，滿臉好奇地在攤位前仔細挑選著各類法器。
接連觸碰了十幾件古舊法器，卻未見任何奇異的靈力波動。
“怎麼會如此？”林之心中略感困惑，隨後起身，邁步走向下一個攤位。
思慮片刻，林之認為可能出現三種情況要麼他的特殊異能僅是虛幻的錯覺；要麼這些攤位上的所謂古董法器，全都是偽造的凡物；再者，觸發這異能生效，或許需滿足特定的條件……
“莫非，這種力量僅對瓷器類的法器起作用？”
想到之前在一隻瓷碗上產生感應之事，林之身形一頓，改變行進方向，朝著一個堆滿瓷器法寶的攤位而去。
此攤位上陳列的瓷器種類繁多，盤碗碟瓶，無一不備，更有各式各樣的觀音佛像、生肖獸形等獨特陶藝法器。
更為奇特的是，攤位雖小，卻是包含了各朝各代的瓷器法寶。從遠古夏、商、周三朝的灰陶、黑陶、紅陶、彩陶、白陶，乃至釉質堅硬的陶器；再到秦漢時期的各種瓦當、漢磚、陶俑；隋唐時的青瓷、白瓷及瑰麗的唐三彩；五代的秘色瓷法寶。
當然，五大名窯——定窯、汝窯、官窯、哥窯、鈞窯的珍品瓷器，此處亦是無所不包。至於元明清時代的青花瓷、五彩瓷、鬥彩瓷、粉彩瓷法寶，更是一應俱全。
小小攤位，百件瓷器法寶，已然涵蓋了中華五千年陶瓷修煉之道的曆史脈絡。
然而，林之並未因此深信不疑。尤其當他逐一接觸過攤位上近半數的瓷器法寶，卻始終未曾感知到任何異常氣息，便知此刻當另辟蹊徑。
輾轉幾家攤位，雖然空手而歸，但林之的興趣依然不減。不過他突然察覺到幾位攤主張惶的眼神，旋即明白，自己似乎已觸及了某種忌諱。
畢竟，尋常人逛市集，即便也隻是看多買少，也總會多少有所購置。可林之不同，他在各攤位間轉悠許久，那副專注挑選的姿態仿佛勢在必得，但卻始終不曾有過詢價之意，就拍拍衣袍離去。這般舉止，分明不是來購買法器，更像是前來攪局找樂子。幸虧他在每個攤位停留的時間都不長久，否則那些攤主早已出言嗬斥或加以排擠了。
世人皆知，逛鋪挑選良久卻不購買，往往會引來商家的鄙視。輕則背後稱其為窮人，重則暗自詛咒不止。
“看來，不宜在此等街邊攤販處耗費時間，不如直奔那些正統的古玩店鋪瞧瞧。反正隻是為了鑒賞，倒也不妨讓他們做些生意……”
林之心知肚明，如此下去恐怕會引起公憤。於是，他轉向街邊那些門麵莊嚴的古玩店鋪走去。就算其中有偽劣之物，想來真品法寶必定不在少數。
“嗯，差點忘了，還有這個……”
在步入古韻盎然的藏寶閣之際，林之忽然察覺到了一絲異樣，旋即疾步前行，轉過一條古道，來到了一處地攤前。此地攤所陳列的並非尋常古董珍玩，而是滿目破碎卻韻味猶存的殘破瓷器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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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而未失其真髓，殘而未失其神韻，殘而未失其價值，殘而未失其源流。”林之回憶起一位煉器宗師對於瓷片鑒藏的至理名言。特彆是對於那些初涉此道者而言，通過搜尋、整理、研賞、比較瓷片，可有效提升自身的靈眼辨識力。
誠然，令林之駐足此處的根本原因在於，他深知在這千年的陶玉聖地之中，整件瓷器或許會遭人作偽，但絕大多數古瓷碎片卻是貨真價實的古物。
那是因為十數年來，在這片瓷都之地，考古學家們發掘出了諸多古代皇家窯爐與民窯遺址，從中出土了海量的古瓷殘片。
這些蘊含曆史痕跡的古瓷殘片，除去受到重點保護區嚴格管控的窯址區域外，出自其他遺址的瓷片並未禁止在民間流傳。
畢竟，這座城市本身就是建立在古老的陶窯廢墟之上。凡是有土木工程之處，挖掘之下便可能掘出成堆的古瓷碎片。昔日曾有人隨意在路旁撥開薄土，即可見到堆積如山的瓷片。即便如今，依然常有人在昌江河畔撿拾到各類珍貴無比的古瓷片。
故此，古玩市場中出售的古瓷碎片，幾乎儘皆真跡。然而要準確推斷其所屬年代及價值幾何，則需修煉者自身獨具慧眼方能辨彆。
“施主您好，請隨意挑選，若是瞧見心儀之物，隻需告知一聲便是。”
這位售賣古瓷殘片的地攤主人，非比尋常古玩商販那般高冷，反倒是熱情洋溢。他見到林之走近，立刻滔滔不絕地介紹道“我這些瓷片均源自湖田窯、湘湖窯、銀坑塢窯等官窯遺址，其質地優良無需贅言……”
“您瞧，這乃是宋代影青瓷，元明時期的青花瓷，清代的琺琅彩、粉彩……施主體味何種朝代的瓷片韻味，隻管直言相告，自當為您精心篩選。”
此地攤主人雖文化層次未必高深，但對於古瓷碎片的認識卻極為精辟，論及瓷片年代、紋飾、款識等方麵的鑒彆，堪稱專業獨到。
縱使林之尚不能一聽即辨其真偽，但他覺得此地攤主人所展示的見識已與一般修真界的古瓷鑒定大師相差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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