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道猶豫片刻，緊咬牙關，道“若你身上帶有靈石，這秘寶我便可賣給於你。同門之情重如山，珍稀之物自然應優先供給自家兄弟，豈能讓外道之人捷足先登。”
林玄心生歡喜，但他麵上依舊苦笑回道“前輩，您也知道晚輩隻是在仙寶閣中打雜，即便略有儲蓄，想來也是難以承擔此重任。”
“非是那研墨之硯台。”曹老道撇了撇嘴，“說的是這些蘊含元氣的陳年墨寶。既然是在仙寶閣任職，想必你有渠道將其售予懂行之人。你說個價，若是合理，我就轉讓與你。”
林玄一聽，陷入了沉思。
他自知古墨之中蘊含天地精氣，價值非凡，但對於其具體價值卻並無明確認知。
報價過高，恐遭人譏諷；過低，則心中愧對這位曹老道。且曹老道雖言語親和，但林玄深知此人並非易於糊弄之輩，斷然不會讓自己輕易撿漏。
“斟酌許久，便以這個數目作為交換如何？”林玄伸出五根手指，話語中帶著一絲遲疑。
“五百靈石？”曹老道眼神滿是疑惑。
“哪裡，是五千靈石。”林玄無奈一笑，心知曹老道精明異常，絕無僥幸可言。既然如此，不如索性報價至自己的底線，以觀其變。
實則交易之道，便是雙方揣摩對方心思，探詢底線，爾後相互退讓，終達共識。
“能出價五千靈石，看來你的儲備頗為豐厚。”曹老道淡然一笑，未作過多思考，旋即抬價三倍，朗聲道“十五萬靈石，整箱墨寶歸你。”
“前輩，晚輩所需僅是其中的幾枚墨錠，並非整箱。”林玄言辭間略顯輕鬆，心中卻已有盤算。十五萬靈石的價格雖然在他承受範圍之內，但此刻尚不宜流露出來。在這修真世界，信譽稀缺，即便是簽訂了契約也難保不會有人違約。更何況，還未真正拿到寶物之前，曹老道隨時可能反悔。
“賢侄啊，你莫要欺我。”曹老道戲謔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陶靈城那樣的大地方修行，怎會沒有積累？再說，你購入我這些秘寶，隻需稍加時日，轉手賣出必定大賺一筆。”
“前輩，先前晚輩已言明，積蓄所剩無幾，這五萬靈石乃是晚輩多年修行之餘，節衣縮食、積沙成塔的所有家當，除此之外再無餘力。”林玄並未說謊，他在陶靈城修行不過短短兩載，能有五千靈石已是不易。
“哼哼，小友你這是在逗老夫開心呢。”曹老道嗤笑一聲“陶靈城乃繁華大都會，修真者眾多，又怎會缺了購買此寶之人？你將它出手，必然能夠收獲不菲。”
“前輩，我先前已經說過，這類寶物唯有識貨者才會高價求購。然而，這般人即便在陶靈城這樣的大都市也並不多見。運氣好壞決定了能否順利出售，若是運氣不佳，寶物便會落入晚輩手中難以脫手。所以說，這其中的風險也不容忽視啊。”
“似乎確實如此……”
曹老宗師心中暗忖，此言倒也有理，自從他修煉至今，見證無數修士前來村落搜集各類修煉材料，無論是破損的陣盤玉簡，或是靈金玄鐵、法器木椅，唯獨未曾見過有人收購此類奇異墨石。
覺得林辰所言確有其事，曹老宗師微微頜首，思量片刻，退一步道“那便以十三萬靈石成交。”
“六萬靈石！”
林辰搖頭，揮手示意。
“你不是說過身上已無分文嗎？”曹老宗師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宗師，照您這麼說，那我乾脆不用加價了。”林辰哭笑不得地解釋道“我確實沒有這麼多靈石，但如果價錢合理，我可以向同門求助。隻要這墨石能賣出，我便可從中獲取些許靈利。然而能賺多少，卻全憑機緣造化。若是虧損，那我可就損失慘重了。”
“如此珍貴的墨石，怎可能無人問津？”
曹老宗師淡笑著反問道“你雖賺錢，卻也不能讓我老人家吃了虧才是。我們既是同宗，就不必太過計較。你就實話實說，最多能出多少靈石？”
林辰默然，手指輕叩桌麵，默默估算。曹老宗師並不催促，而是點燃一根靈草香煙，悠然自得地吞雲吐霧。
時光悄然流轉，曹老宗師已抽完兩支香煙，見林辰依舊舉棋不定，終是忍不住開口“賢侄，何必如此糾結，買賣之事便是談個價錢而已。合適便做，不合適便罷，何須這般猶豫不決。”
林辰擰緊眉頭，長歎一聲，毅然決然地道“八萬靈石！”
“那就九萬靈石，此物便歸於你。”曹老宗師果斷地說。
“呃……”
林辰思慮一番，聲音微弱地詢問“能否再減五千靈石？”
“成交。”曹老宗師一拍桌子起身，伸出手道“靈石帶來了嗎？”
“平白無故，誰會隨身攜帶這麼多靈石。”林辰愣住，摸了摸空蕩蕩的衣袋，麵露無奈之色，抬首道“靈石存於宗門寶庫中，宗師是要即時轉賬，還是希望拿到現石？”
“最好能拿到現石。”
看到林辰的反應，曹老宗師眼中多了幾分放心。他突如其來地伸出一隻手，正是為了探查林辰是否早已有所準備，彆有用心。
林辰並未帶現石前來，反倒證明了他所言非虛，的確隻是偶然路過此地。
林辰未作過多思考，聽聞曹老宗師要求現石交易，抬頭望了望天象，料定時間充裕，遂點頭應允“沒問題，不過還需稍候片刻。我需返回宗門一趟，方能籌集足夠的靈石。”
“無妨，你儘管去吧。”曹老宗師微笑道“放心，人與物品皆在此處，不會消失。”
林辰點頭致意，離開了村落，朝宗門方向而去。
待林辰身影消失在視線之外，他麵上不禁露出欣喜之色“僅花費八萬五千靈石，便購得一箱古韻仙墨，此舉恐怕撿了個大漏吧。”
未曾想到，此次不過是回鄉省親，竟然會有這樣的奇遇。然而喜悅之餘，林辰卻又感到些許愧疚不安，如此糊弄一位修為高深的前輩，是否真的合乎道義呢？
“小舅。”
滿腹心事，林辰回到小舅家，卻發現小舅已將飯食帶回，正在門前的空地上忙活著一些雜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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